其他一些换算方法也得到大家的一致同意。尽管古德曼是正确的,但他并没有参与到争论中去宣传他的观点。据我所知的记录,古德曼没有为自己的观点辩护过。收藏了他众多论文的“毕巴底档案”中,一篇写于1908年但未出版,名为《年度、永久、顺序的日历分析》的手稿中可能提供了针对他换算理论的长计历表格。我们可能在那里发现史上第一次对13个伯克盾周期可能在2012年至日附近结束的有意识的赞同。古德曼在1917年去世时带着错误的观念:符号完全是可计算的——它们只是一种纯数学,与天文学或历史无关。他去世时也不知道他在换算问题上作出的贡献不久就会有拥护者。墨西哥人类学家胡安·马丁内斯·汉纳德兹(Juan Martínez Hernandez)在1926年写了两篇重要的论文,证实并扩展了古德曼的论点,这使得人们重新开始关注古德曼的著作。然后年轻人J·埃里克·S·汤普森加入了这项工作,到了1927年,对换算作了几天的微调,形成了今天人们所知的原版古德曼—马丁内斯—汤普森换算(the original Goodman-Martínez-Thompson correlation)。
J·埃里克·S·汤普森,诺斯替派灵意师
J·埃里克·S·汤普森的故事对于理解玛雅符号破译的变迁以及有时候让玛雅研究蹒跚至今的极端偏见非常重要。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最极端的独立研究者,是典型的自由职业者——他从没教过书,没有学生,也没有在研究机构担任决策者一席。他十几岁时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在住在阿根廷家中的牧场时学习了西班牙语。回到英格兰,他去了牛津大学学习人类学,并于1925年毕业。
在学生时代,他对玛雅历符号产生了兴趣,自己学会了如何在那个奇怪的体系中计算日期。后来在他写信给卡纳吉考古学家西尔韦纳斯·莫利,请求他雇用自己研究奇琴伊察的遗迹时,这成了主要资本。于是莫利同意了他的请求,但是汤普森因为考古中要不断筛尘土而焦躁不安,不久他就在芝加哥费尔德博物馆找了份差事。在那里(那时他还只有二十多岁),他开始发表换算和象形文字方面有见解的论文。
很多年来,汤普森一直是一个浪漫想法的坚定支持者:古玛雅人是神秘的梦想者,凝视着繁星,他们的文字记录了智者崇高的哲学,那些智者完全不为世俗所扰。后来,一些新兴的独立研究者显示那些碑文其实记录了世俗的政治事件和地方历史,汤普森的玛雅观有了些许改变。但是在他生涯的绝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固执地坚持玛雅文字的功能比一般文字更崇高。汤普森从哪里得出这个让他坚信不疑而且像情感信念一样为之辩护的观点?
20世纪20年代间,汤普森在卡纳吉进行现场工作时结交了一个玛雅朋友,名叫哈辛托·卡内尔。几十年来,两人一直是密友。对汤普森来说,卡内尔成了玛雅文明辉煌的化身——勤奋、聪明、虔诚、待友忠诚。迈克尔·科在1949年见到了哈辛托,谈到后者,他说,尽管卡内尔在他的《玛雅文明兴衰》(Rise and Fall of Maya Civilization)中用很长的篇幅向他这位朋友表示了敬意,但他省略了一些确实“奇怪”的品质。根据科的描述,卡内尔的脾气酷似酒神迪奥尼申(Dionysian),充满了神秘的思想和精神上的见解。在卡内尔看来,他一定象征了古玛雅人性格的本质:非常聪明(褒义的聪明),而且天赋极高,远在考古学家和人类学家的分析和演绎水平之上。奇怪的是,卡内尔并没有描绘这幅更完整的图景,可能是因为他最深处的信仰,虽不科学但信息完备。卡内尔对汤普森就像150岁的萨满(shaman)对勒·普朗根;唐望(Don Juan)对卡斯特内达(Castene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