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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些什么灵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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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line_member 发表于 2023-2-2 14:57: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印光法师:鬼与人混处,谁家无鬼乎,鬼比人当多百千倍。人若怕鬼,当积德行善,则鬼便敬而护之;人若做暗昧事,鬼便争相揶揄,故难吉祥。
online_member 发表于 2023-2-2 14:58:11 | 显示全部楼层
雪峰山遇鬼

这个故事发生在雪峰山上的一个真实故事,时间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事故的主要人物是我姑父,我姑父是五八年退伍军人,在部队是开坦克的。退伍后安排在县政府开一辆解放牌货车,当时每月工资是42.5元,在当时是高工资,他的工作是帮助县政府运货,因当时县委招侍所属县政府办公室管,每周要去雪峰山购买柴火,由于当时路况较差,一般情况是早上出发要晚上11点左右才能回县政府,第二天就休息。

大概是71年冬天的一个周四,我姑父起了个大早,在县政府招待所吃了早餐,七点左右出发,去雪峰山拉柴火,因冬天柴火不易干,找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相对干燥的柴火,装好车后巳是晚上8点多了,因沿途没有小吃店,我姑父拿出早上带的餅干,就着山泉水吃了晚饭,马上开车往回赶,开始一切顺利,大约晚上十点多,车已靠近雪峰山下的毛弯道班,汽车突然熄火,打开引擎盖检查了一个小时发动还是点不着火,我姑父心想,今晚就在车上过夜,待明天有车过来,再给县政府捎信,我姑父拿出三角木支好车轮,准备上驾驶室休息,实然后面马路上走来一个人影,走到车前说,师傅,车坏了?我姑父说,不知什么原因,车就是点不了火,看来今唤就得睡驾驶室了,那个人说,我是雪峰山道班的,我帮你检查检查,或许能发动,我姑父说,那你试试。于是那人打开引擎盖,这里摸一下,哪里动一下,大概十多份钟,说,师傅你点火试试。我姑父上车发动,吱的一声,车发动起来了,我姑父说,谢谢你了,不然我今晚要在车上冻一晚了,不知怎么谢你。那人说,不用客气,你是县政府的车吧,我知道你们每个星期都要来拉柴火,我家也是县老街上的。我姑父说上车吧,我送你回家,那人说,我这里还有事,就不回家了,不知能否请师付帮个忙,给我老妈带20元钱?我姑父说,没问题,你把详细地址告诉我,那人说,县城老街25号,我妈名叫唐彩云,那人从身上掏出二张十元大团结,我姑父接过钱放进钱包,说,你放心,我明天一定送到。我姑父于是开着车一路狂奔,大约晚上二点到县招待所,洗了个脸和脚倒头便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二点才起床,到食随便吃了点东西,联系县招待所找人卸车,做好这些后,才想到带钱的事,于是朝县老街走去,县老街不长,一下找到25号,敲门,一会一个60多岁的老太太出来了,问我姑父找谁?我姑父说找唐彩云女士,那老太太说我就是唐彩云,问找我何事?我姑父说,你是否有个儿子在峰山道班上班?昨晚上经过雪峰山时他要我给您带20元钱,老太太说是有个儿子在雪峰道班上班,不过我儿去年在雪峰山干活时因车祸去世了!我姑父心中震,马上伸手拿出钱包,打开一看,昨晚放进去的钱不见了,只在钱包底有一些纸灰,我姑父马上反映过来,从钱包夹层中另外拿出20元钱递给老太太,我太太接过钱巳是老泪综橫。我姑父看到这模也是心中不忍,要老太太节哀顺变。

后来我姑父在工作中非常顺利,天天在外跑车,一直干到退休,从未出过事故
online_member 发表于 2023-2-2 14:59:09 | 显示全部楼层
说几个我接触过的吧,这几个故事再不说可能就带进土去了。
1、91年的时候一个冬天,有个姓刘的邻居去山里打猎,然后晚上了还没回来,他家人就急了发动半个村子人去找,当时我也去了,以前的冬天是真冷,我们在山里找了一个晚上没找到,到早上九点多的时候在山下的沟里找到他了,已经冻僵了,枪走火把下体打了,他还爬了一段距离,血鼻涕眼泪留下长长的一道,后来就拉回来准备葬礼。
因为太年轻走的早,当时他也就20多岁吧,第三天就下葬了,第三天吃过午饭就起棺下葬,回来的时候一个叫周彦平的邻居就被跟上了,跑到小桥(平常用来灌溉的渠这个时候也没水)下面哭,下去了好几拨人都拽不上来,我也下去拽他,他就捂着脸哭,还说“我不想走,我走了我女儿怎么办,我不想走。。。”,当时我一听就毛了,周彦平是没女儿的就一个儿子,恰恰是那个去世的刘姓邻居有个还不到一岁的女儿。我也不敢拽了。
一会下来几个管事的,这几个人确实老练也不慌, 就劝他,放心的走吧,没事,大家伙都给你照应着呢,就这种话吧,说了有一会。周彦平突然就不哭了,从桥下爬上来了。
很多人问他你哭什么呢?他说什么哭什么,没哭。好像他对刚刚发生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也好像刚刚发生的事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他惮掸身上的土就走了。
这事过去了得有30年了,那个闺女也在去年结婚了,我倒现在还没明白,周彦平当时是为什么哭,是真跟上了吗?这事过去30年了,当时围观的人特别多,到现在还在传着。
2、我小时候是跟着我奶奶长大的,我奶奶喜欢打牌,这种牌现在没有了,长条条在我们那叫骂牌(这样发音),那时候每天晚上都跟我奶奶去小卖铺打牌,我奶奶他们在里屋打牌,我就在外屋寻摸一会买个什么,然后一会我困了我嚷嚷回家,他们也就散了。
有一天晚上,我记着还挺热,我困了嚷嚷要回家,我奶奶背着我,也就是上面提到的那个桥,路过那个小桥的时候,我看到一只狐狸提着一个小灯笼站着颠颠的跑过去了,特别的快,我问我奶奶那是什么,我奶奶狠狠的说了句别说话。
近几年我还在百度上查过,在北方黄鼠狼提灯笼的事遇到的人还很多,我小也认不清狐狸和黄鼠狼,我遇到的应该和他们遇到的是一种,在我老家,蛇黄鼠狼龟都是半仙一样的存在。
3、我老嫂子讲的,我在我们村辈分很大,我老嫂子比我大五六十岁吧。我家要是算山区,我老嫂子家应该就算深山了。
她们村就几十户,但是有一户常年不住人,年久失修,突然有一年的晚上,有个人路过那就被什么东西抓进去了,然后谁不敢从那路过了,后来有个胆大的不信邪去那看情况,也没出来。从此人都避着那走,他们都说那有大魔鬼,,具体有什么不知道了,我猜应该是某种动物,那时候的深山里面狼啊蟒蛇啊还很多。
4、说一个关于龙的,有龙吗?我没见过,但是有一个夏天的晚上,人们聊闲天,说龙在地底下。我当时想地下都是土,龙怎么呼吸,吃什么呢?后来知道了地下水系,还有地层结构,我感觉那个人说的是对,龙是有的就在地底下,这个以后有时间了可以详细说一说。
5、我大伯以前是在生产队开拖拉机的,跑车去的地方就多,而且跑车的讲究特别多,有次在一块聊天,大伯说了他的经历。
他有天晚上拉粮,走到半路,看到路边有个女的背对着坐在路边哭,我大伯就纳闷,着大晚上的哭啥啊,然后他就停下车,去拽那女的,他把女的一扒拉,发现没有头,脖子上都是蛆。。
6、10这个数字在我小时候经历那件事以后就一直认为它是个不吉利的数字。那时候八九岁吧我们十个小伙伴去爬山,我们那的山有抗日时挖的山洞、炮台,还有狼窝。钻完山洞,我们就去山顶的炮台玩,我有个小伙伴正要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突然一条大蛇从他身后爬出来了,那蛇得有两三米,胳膊那么粗,全身金黄色,慢慢悠悠的从我小伙伴的裤裆里钻过来,我“啊”了一声,我小伙伴也注意到了,一下子就定那了,感觉就是那种血脉压制,空气一下子就冻起来了,那条大蛇像是历经沧桑的人一样,不紧不慢不慌不忙慢慢悠悠的钻过我小伙伴的裤裆,然后爬进石头堆里。
那是我这辈子亲身经历见过最大的蛇了,我感觉它绝对活了很多年,多到见惯了各种事,对我们这些小孩都见怪不怪了。
也就在大蛇钻进石堆的时候,突然就下雨了,雨还特别大,刚刚经历过大蛇又害怕下雨被雷劈,我们就往山下跑,特别神奇的是跑到山下就没雨了大晴天,那块云就只在山上那一片。
我们十个人就往家走,然后听到“哇~哇~哇~”的小孩的哭声,那条路左边是个大深坑,右边是坟片子,我们仔细听,确定哭声是从坟片子传来的,我就纳闷了,谁家把小孩扔这了,我胆小不敢去,有三四个胆大的就去坟片子找了,最后还确认是从一个坟里传来的,但他们走进的时候那哭声就没了,他们还把草翻了翻,什么都没有就离开了,离开后又“哇~哇~哇~”的开始哭了。
这个“哇~哇~哇~”哭声后来又有别人经历过,但不是在这个坟片子,那个事的时候我差点挂掉。但是那个事我谁都没提起过,就把这当个树洞吧,一会也写写。
7、一个夏天的晚上,我正在家里烧火做饭呢,突然一声“啊”,我寻摸着是我家对门老嫂子发出来的,然后又“啊”,然后胡同里人都出来了,我跑去她家看什么情况。
两条黑乎乎的大蛇,直勾勾的站着盯着我嫂子,那两条蛇站起来比我嫂子还高,吐着信子,我拽着我嫂子就跑,然后邻居有个哥胆大自己一个人去屋里逮蛇去了,一会从屋里拽出两条大蛇来,很细,特别长,全身乌黑乌黑的,我那个傻哥还玩那俩蛇,然后胡同里人就说了蛇是仙,可不能伤了它,找了地方放了吧,我那傻哥才把蛇拎走。可以想象进屋黑乎乎的,一开灯两条大蛇正直勾勾的站着看着你,那得多吓人。
8、飞机坠机的事本来写好了,想想比较敏感又删了,当时的情景真是,太吓了,半个山上都是,,,
9、刚上班第一的时候我是在铁路变电所,变电所的位置一般都很偏,我那时候所在的所就是荒郊野外,附近最多的就是坟,距离最近的小镇骑自行车也得20分钟,那时候能见过个活人都能兴奋半天。有一天晚上下大雨,大概两三点我们喝完酒就要睡了,刚躺下就听见外面有个的女的在哭,是真哭啊,哭的撕心裂肺,那个哭声我倒现在记得都特别清,特别的悲惨,当时所里就我们仨人都胆小,刮风下雨的荒郊野外,谁也不敢出去,哭了大概有五分钟吧就没了,就只有风雨声了。
早上六点左右按规定我们是需要巡视设备的,我早早起床就去巡视了,当我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在门口的正中间,方方正正的摆着一双绣花鞋,那些还穿过,鞋里儿还有点发黄,我当时大气都不敢喘去叫我们所长,所长也怂,就让另一个人把鞋拿开,另一个人就用一个小棍把鞋子挑到门边了,也没扔远,但是第二天的时候我再去门边,绣花鞋没了。
10、再说一个在所里发生的,距上次的事过了有两年了,期间有个退伍的副连长来我们所了,副连长学历不高,业务上的事不会就只负责给我们做饭,别说他做饭真是一绝,我都怀疑他是炊事连的副连长。那天晚上也是大风大雨,我们四个也是在一块喝大酒,我坐的位置紧挨着窗户,大概也是在两三点的时候,有人敲我们的窗户“咚咚咚”,当时副连长立马毛了“谁?”,然后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分两组拿着手电筒去外面巡,没人。回来后没当回事又接着喝,“咚咚咚”敲窗户声又有了,这次我们拿着家伙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把那个变电所里里外外巡了两圈,什么都没有,然后就给我留下阴影了,原来这荒郊野外的真不是什么好地方,当时来这地方我还是特意申请的,清净、与世无争,那时候我是真想调到市区热闹的地方啊。。
11、鬼打墙,今年石家庄疫情的时候我正好在老家隔离,老家管控虽然严不让进出村,但是在村里做什么就不管了,我们又恢复年轻时的模样早上醒了就往山上跑,在山上一待就是一天傍晚的时候在回来,真是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逮个兔子架个火,然后就有个老太太下山后回不来了,晚上10点才在村西口找到她,她在村口站着,找她的人问她怎么还不回家这么晚了,老太太说过不去啊,刚刚这有一面墙我沿着墙走了半天还是有,老太太不糊涂,精神利索,那么大年纪了也没必要编故事骗我们。
我有个表弟,小时候成绩特别好,活泼开朗,真是清华北大的料子,高考的时候没发挥好,老师就说要不复读一年吧,表弟嗯了一声同意了,然后就回家了,当时他住在我姨家也就是他姑姑家,我姨家离学校很近,穿玉米地的话也就十几分钟,因为方便他就经常穿玉米地上下学,然后那天晚上就没回去,到第二天早上我姨才在玉米地里找到他,满身的泥蓬头垢面,他看到我姨哭着说姑我出不去,怎么转都走不出去,然后回家后洗了洗看他就有点不正常了,反应迟钝,然后就傻了,见人都不敢说话了,也不复读了,后来在他亲哥的公司谋了个差事了,脑子还是很聪明,就是不说话了,见人了都躲,具体那晚他经历了什么,他也没说过。
12、说一个我隐了几十年的事吧,在6的时候我说过“哇~哇~哇~”的小孩的哭声,这个哭声真是不吉利的,在我12岁的时候我们几个要出去摘酸枣,然后碰到一个大娘摘棉花从地里回来,她说刚刚摘棉花的时候一直有个小孩在哭,她去找了找什么都没有。
然后我们去崖边摘酸枣,那个酸枣真是大啊,我一个山里长大的孩子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那么大的酸枣,快和平常的家枣一样大了,我转身一看还有更大的,我正要去摘,我的小伙伴说我有棍我去摘,然后他就去了,在离我三五米的地方突然一下子掉进井了,然后没上来,后来听打捞的人水是下雨的积水很浅很浅,刚刚够没过一个小孩,唉,我这个伙伴是替我没的,到现在我都很愧疚,我也不怕死,有时候还挺盼望死呢,死了后还能和他见个面。
因为刚12岁,在我们那这算没成人,不能进祖坟,然后就草草的找了个地方下葬了,至今埋在哪很少有人知道。
我感觉阎王爷那天是要收我的,事后发现收错人了,对我也没放手,大人对我管控了一段时间不让出门,再后来能出去了,我们那深山老林的能玩的地方基本都是在地里,那个时候往往走着走着突然一个井就出现了,至少有两次都是稍微不留声就能掉进去,井口被草盖的严严实实,不仔细看真是看不出有个井。
13、有个小伙伴家里父亲没的早,我那时候就经常去给他帮忙干活,他家要盖新房需要土,我们几个开着三轮子就去地里拉土,挖着挖着有个大缸,当时我们就兴奋了,这是挖到宝贝了吧,我们接着挖,发现缸还是被塑料布密封了,绝对有宝贝,我一个小伙伴拿着铁锨就把塑料布铲透了,我趴着往里面看,有布,再仔细一看是一个小孩的骷髅。当时猛铲了几下把缸盖上,三轮车都没打火,推着就跑了。
14、说个不吓人的,我发现农村人不但命苦还命短,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们小伙伴聚餐,就是我们买点菜自己做然后一块吃饭,一桌子16个人,就一个是父母双全的,其余的都是单亲,父母有意外去世、突发疾病的、还有几个从小就没见过母亲,有个一跟他提母亲,他就流眼泪。单亲的家庭都是母亲或父亲一个人在外打工,我们自己一个人做饭收拾家务,地里的活还有学习都不落下,要说苦真不苦要说累也不累,就是委屈,不知道有父母亲是个什么感觉。
有时候看到网上问你人生最美好的时候是什么时候,要我说我人生最美好的时候是我八九岁的时候,我烧着火,我弟择着菜,我母亲和面,听我爸的摩托车声,那嗡隆隆的声音知道是我爸要回来了。
15、有人好奇我大伯的那个经历,我也很好奇,可惜我大伯今年年初去世了,我前几天还打电话向我母亲求证,我母亲正在打麻将没闲心搭理我,今天又打电话向我母亲求证,我母亲怕说了我不敢出门,还把我当个孩子,我说正好现在疫情能老老实实的不出去了,我母亲还是不肯说,她说那个事吓的她半年晚上不敢出门,那只能等见到我母亲我再细问了。
16、以前在城中村租过一段时间的房子,对门的邻居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经常吵架,摔碗砸锅很平常的事,有天中午他俩又吵起来了,过了一会我就听到有个男的着急喊救命救命啊,原来那个女的上吊了,我还出门看了一眼,女的直挺挺的,舌头外伸,嘴角留着血,我害怕没敢多看就跑回屋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上厕所,想给兄弟打个电话说一下这事,电话嘟嘟两声通了“呵呵,好臭”,当时我一听就炸了,那声音竟然是那个女邻居的声音。。我听的真真切切,绝对没有听错,现在一回想那声音又让我想起来了,很脆,银铃似的声儿。然后我再缓神再仔细听是我兄弟的,我还问他有没有听到女人声,他还保证说没有。
17、刚刚16的事回忆完感觉好累,惊恐的事回忆起来真的伤身,歇一歇,缓缓再写。
18、这个事不是灵异事件,刚刚脑子里一恍想起这个事了。小时候总跟着两个哥玩,这俩哥是亲兄弟,父亲有精神病,好的时候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和别人说说笑笑,但是犯病了就变了。
有天下午听说他家出事了,人都乌央乌央的往他家看热闹,才知道他(精神病人)用三叉镐把他爹刨死了,从后脑勺刨进去的,血流了一大片,那时候也没报警没叫救护车的,在院子停了三天就埋了。然后他家人就把他关起来了,没七八天吧他就死了。那时候路过他家门口还听他叫,我那时候还小以为他又犯病了。后来有传言是饿死的,有传言是喂药死的。很平静,没人问,没人追究,一个生命就这样没了。
19、接18的事接着说,精神病死了后他媳妇就成寡妇了,那时候在农村欺负的寡妇的事真是多了去了,闹的最厉害的是个叫黑狗(不提真名)的光棍,天天骚扰她,今天跳墙,明天和她干仗,后天又踹她门的天天围着她闹事,这个寡妇也有脾气而且还有两个儿子,和二狗干了几次仗后,二狗也没占便宜也没得到这个寡妇。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两家对着扔砖头,他两家离着也不远,就在我上面提到的桥的两边,我当时从那路过,那砖头铛铛铛的落在我旁边。后来这个寡妇的结局还是挺好的,找了个老实忠厚的男人,两个儿子也都有了出息,有几年不见了,活着的话应该在城里养老了。
20、接19说,提到二狗,这人是真不是东西,说是地痞流氓吧又没那个胆,天天让别人耍,上班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挣点钱就显摆,然后打麻将,然后让人家合伙骗光。他本来是有媳妇的,贵州的,以前贵州那地方穷,跑到我们那就和二狗相依为命了,但是二狗这人在外面受气但在家里特别横,打媳妇是常事,晚上还拿针扎她下体。最后受不了他媳妇跑了,跑了几年又回来了,刚回来还好好过,没多长时间又被打,就又跑了,他俩有个闺女和我差不多大。他家的事真是越想越多一家子奇葩,我感觉基因这东西很厉害,他们一整个大家族都这性格,脾气怪、早熟,女孩很小就堵汉子十八九就生了孩子,男孩秃顶脾气差娶不上媳妇。要是按传统思维的话,他家是断了香火了,男孩都是光棍,家族里有个男孩好不容易娶了个精神病,男孩的妈还把人家打跑了。他家的事不提了,看个热闹。对了18里的那个寡妇就是嫁给了他家的一个光棍,他家族里算是最有出息的男人了。
21、越写越偏,再写一个我们村都知道的秘密吧。我小时候上小学时经常看到一个怪老头,赶着羊,穿着绿裤子、红背心,戴着黑皮帽子骑着一头毛驴,别人家都是换自行车,他是换毛驴,隔几年换一头,毛驴脖子上挂铃铛叮当叮当的响,老远就知道是他。秘密就是关于他的,因为每天上下学都经过他门口,有段时间经常听到羊的惨叫,那时候我也皮,就悄默声的溜进他家去看,走进院子的时候发现羊叫声是从屋里传出来的,我又走了几步,发现在他外屋里他正站在羊后面。。。。(自己脑补),我当时就脸红跑了,再后来一段时间还有羊惨叫我就知道他在干嘛了。有次放学看到他家的羊发现怀孕了,大着肚子。我当时就想这生出来得是个啥啊,越想越吓人,不过后来生的是啥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只正常的羊,这事现在想起来那股恶心劲又来了。。。
22、今天中午吃的蘑菇,这辈子最不想吃的就是蘑菇了,种了半辈子蘑菇,看到蘑菇就想起了一坑泡蘑菇的黑臭水,还有没日没夜的围着蘑菇转。
97年的夏末,蘑菇刚入大棚,大棚一般都是在地里,挖个坑搭上棚子然后再把蘑菇袋一个一个码进去。我记得特别清楚,晚上一点整我妈喊我,起大风了快去压蘑菇棚,(因为蘑菇棚上都是用草帘一张一张盖的,起风会刮起来)然后我和我弟迎着大风就去地里了,当时的地里尘土飞扬眼都睁不开,草帘像龙一样在风里被吹的来回跑,有的草帘还挂到了树上,有的草帘搭在了附近的坟片子里,我就拿石头土块一张一张的压,当时都把我妈急哭了,那个风大啊,拽着草帘都能把我带起来。我弟负责捡刮走的草帘,但是坟片子里他不敢去,我没说啥闷着头就过去了,正一张一张拽呢,猛着发现我旁边的坟边有个人在抽烟,我曹,是真有一个人在抽烟,蹲在坟边蜷着身子,这大风他还特别淡定,吸一口吐出来又吸一口,我当时是真毛了,把草帘一扔我蹭蹭蹭的就往回走,我妈还骂我,怎么不捡回来?我撒谎说拽不动,风太大了。然后我就紧跟着我弟压草帘,太害怕了,我也不敢一个人去干,特别怕他走过来。压了再有半个小时吧,邻居来了帮着压,这时候风也小了,邻居把坟片子的草帘捡回来的,好像他也没看到啥,但是当时我是真真切切看到那个人了。。
23、以前家家户户都是养牛的,在我十三四的时候,腊月份快过年了。
那时候大牛都是拴在家牛棚里,小牛会早上放出去吃麦苗,晚上的时候再去寻回来。老家的冬天,晚上来的是很快的,刚刚的时候还有太阳,不一会就是黑夜了。那天傍晚大人们在家里喝酒,让我去寻牛,我这眼本来就近视,天稍微黑就更看不清了。我走出家门口往麦地里去找牛,远远看见小牛在地里晃晃悠悠的吃草,我兴冲冲的跑过去,在离牛大概十几米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是个坟,我一下就被吓傻了,转身就往家跑,回家后跟我家人说了刚才的事也都害怕,喝酒的叔叔们才都去找牛。
然后我就发高烧起不了床了,眼睛里还总看到火光,对门的邻居是个医生连着给我输了四五天液都不见好,然后我奶奶就去找村里的神婆。
神婆来了后问了问详细情况,然后说这是丢了魂了,那个坟里的是被电死的,所以你能看到火光。再然后他就拿我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在上面洒了水还是酒,站在门口喊我的名字“XX,回来吧!XX,回来吧!”然后再把衣服盖到我身上。再跟我说魂回来了,放安心,很快就好了。
巧的是第二天我的烧真退了,也不知道是神婆的作用还是输液的作用。我现在想想更多是心理作用,当时神婆问了我很多然后就接着我的话说安慰我。记得当时还给了他一百块钱,那时候的一百块钱是真不少。
多说一句,生病了抓紧去医院尽量去能去的最好的医院,相对来说大医院多花不了多少钱而且还能更快更好的治好病,身边有很多因为信神信神医耽误病情的。。。
24、铁路基层干了几年后来去机关了,机关的位置一般都是在火车站旁边都是最热闹的地方,但是有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那时候住的宿舍,一个宿舍三个人,当时有个人去基层了宿舍里就留了我俩。同事睡在门口边的床上,我在里面挨着窗户,那天晚上我还喝了些酒,刚睡下没一会大概两三点的样子,我就听见一个小孩喊“爷爷、爷爷、爷爷”,当时我喝的实在起不来,我心里还特别气愤,哪来的孩子啊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
第二天的时候在办公室聊天,同住的人问我昨晚有人开门你听到了吗?我说没有,几点的事?他说两三点吧,听到有个小孩说话然后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了,还关的很使劲。我一回忆立马就毛了。
然后旁边老师傅就说话了,他说这以前是鬼子屠杀中国人埋的地方,这有个大坑都埋在这了,哪哪还有个坑也是埋了很多。而且现在好多了,以前这的晚上经常有鬼火,有人哭。。。
听他说完,突然发现我们经历的事还很正常。
再多说一句,铁路属于国家部门,按说铁路应该信奉的是共产主义,牛鬼蛇神的都是胡扯,但是我发现铁路是特别特别讲究的,逢月底月初不干活,4和7能不使用尽量不使用,比如排序时就排1、2、3、5、6、8...,还有很多很多讲究,不符合主题,不多说。无聊的人可以查查08年的4.28事故的命令号。。。
25
其他的以后再说,还有很多不是灵异的事比如捡人骨头,鬼压床,睡坟地,山上大蟒蛇,飞机坠机,动物园的狼跑出来,屋里跑进两条蛇站起来比人高,鬼打墙等等,有时间了我慢慢写
最好多嘴一句现在老了,发现回忆都是回忆工作以前的事,这几十年的工作仿佛就在一瞬间,不使劲去想,感觉都没经历过。。
原来知乎上还可以赚钱,谢谢各位了,有多余的就打赏打赏,不富余的看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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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line_member 发表于 2023-2-2 15: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事情叫做鬼拍门

大家都知道些什么灵异事件?417 / 作者:昀离936 / 帖子ID:108549
鬼拍门(一)
我妈原本住在农村,后来因为我大舅的死搬了家。这个大舅并不是我亲舅,是我妈的堂哥。
我妈说,我大舅是个很帅气的人,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很帅,个子高高的,瘦瘦的,村里的小姑娘都喜欢他,还有偷偷跑来跟他约会的。我妈还喜欢过我大舅,还跟我姥姥说了,结果被我姥姥揍了一顿。
我这个大舅名字也很好,叫李凤海。他以前的名字不叫这个,叫李凤臣,他觉得不好,就改成了李凤海。改这个名字的原因很简单,他家门前有一片湖,这个湖叫小静海,他可能觉得这个海字比较好,就改了这个名字。
不过改成这个名字之后,他们家老是出怪事。
我妈说,那会儿夏天乘凉都在门口,扇个蒲扇聊聊天。我大舅改了名字之后,就有村里的人在乘凉的时候,看到有女人从湖里出来,然后到大舅家里去了。看到这个事儿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一起看到的。我妈和我姥姥也看见过。
那个小静海其实挺邪乎的,每年都要死几个人,不是这个村子就是那个村子。但死的都是小孩,成年人倒不多。都说那个湖不干净,里面有东西。但究竟是什么东西,就没人知道了。
不过鱼啦虾啦什么的倒是挺多的,我妈说她还抓过鳝鱼,小孩胳膊那么粗,狠狠的盘在她的胳膊上。不过抓回家才知道是蛇,把我姥姥吓得够呛。
那个从湖水里出来的是个女人,身上穿着白衣服,头发长长的,湿淋淋的披在身后。我妈说,这个女人一看就是鬼,走路的时候脚后跟不沾地。而且速度很快,一眨眼就穿过了小树林,到了我大舅家门口。
女人到了家门口,也不推门,直接就到院子里了。
女人出现的那个夏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大舅家特别凉爽。许多人都喜欢去他们家乘凉。我妈也想去,被我姥姥拦住了。我妈还想把看到那个女人的事情跟我大姥姥他们说,也被我姥姥拦住了。这种事儿没头没尾的,说出去遭人嫌。
其实不用我妈说,已经有人和他们家说了,就像我姥姥说的,人家不相信不说,还和那人吵了一架。
不过那个夏天他们家还是出了一些事儿,首先是家里的鸡鸭都得了病死了,养的一头老母猪也死了。我大舅也瘦的厉害,眼圈都黑了,走路都打晃。到医院看说是贫血,让小伙自己节制节制。节制什么,谁都清楚。
不过我大舅信誓旦旦,他老实的很。
虽然发生了这些事情,但丝毫没有对他泡妹子有什么影响。当然,那时候的泡妹子都是拉拉手钻钻小树林,甜言蜜语一会儿,也不会有什么太越轨的事儿。所以医生让我大舅节制,他也挺懵的。
不过这件事大家也没怎么当回事,谁让人家长的俊呢。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匪夷所思了。某一天,我这大舅去邻居家里玩,人家刚打好一副棺材,我这大舅一屁股坐到上面,然后跟骑大马的似的,在上面一边驾驾驾,一边跟邻居说这是我的棺材,以后我要用的。
人邻居听了他的话,就觉得跟傻子说事儿一样,也没怎么搭理他。但转过头都说这李凤海发了神经,非说这棺材是他的。
这事儿在村里不胫而走,很多人都知道了,但一问他,他跟没事儿人似的,还说自己根本就没说过这话。闹到最后,还和邻村的一个小伙子打了一架。家里人知道后,问起来,他一样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这一年我大舅十七岁,和他爸爸大闹了一场之后,气呼呼的说要去广州打工。他爸爸也生气,把他往外撵,说要走抓紧走,别在家丢人现眼。
我妈说,我大舅走了就没回来。
走哪里去了呢?走到小静海里面去了。
虽然我大舅跟他爸爸怄气,当时真让他去广州打工,他还真没那个胆量。可是被他爹都撵出来了,他也是要面子的人,不可能再回头,就跑去找了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在隔壁村,一个人在家住着,父母都在外面。
到了小姑娘家,两个人恩爱甜蜜一番。我大舅把和他爸爸吵架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小姑娘心疼他,好好安慰了一番。这时候虽说夏天就快过去了,但天气依旧炎热。两个人在家里谈情说爱也阻止不了温度。小姑娘就提议去小静海游泳。我大舅一听自然同意,两个人就去了。
到了湖边,我大舅这时候肚子疼,就让姑娘先下去。姑娘脱了外衣,穿着汗衫裤衩下了湖。这边我大舅跑到湖边芦苇荡里解大号,解了一半,就听姑娘在湖水里呼救。我大舅裤子都没提好,就往湖边跑。
跑到湖边,就看姑娘在湖水里一个劲儿的挣扎。我大舅急坏了,裤子都没脱就下湖救人。
都是从小生活在水边的人,水上功夫都不错。特别是我大舅,胳膊长腿长,一个猛子能扎几百米,更不用说了。他这回心里着急,一个猛子直接扎到了姑娘身边,露出头来才看到姑娘对他笑。
但是他看着姑娘笑心里就觉得害怕,怎么说呢?就觉得这姑娘不是好笑,而且在夜晚的湖水中,姑娘脸色煞白。他伸手去拉姑娘,一摸手,跟冰块似的,然后就没了知觉。
他俩的尸体第二天一早才被人发现,就在湖边,死的时候还手拉着手呢。这可把他爸爸伤心坏了,抱着尸体哭的那叫一个惨。可是哭有什么用,人都死了。
这时候人都死了,现定棺材也来不及,就把邻居家新做的那个棺材拉来用了。没错,就是他骑在上面,说这棺材是我的那个。
未成年人死亡不能大办,而且在家里不能过夜,过午就得埋。我妈那里的规矩,未婚的人死后还不能进老林,我那个大舅就埋在了湖边的一个小树林里。
埋完的当天夜里,怪事就发生了。
我妈说,大概是十点多,那湖边就传来一阵阵的哭声。那哭声特别惨人,像是有人掐着嗓子在嚎,又尖又细。一开始村子里的狗听到嚎哭,还汪汪汪的叫。可当这个哭声顺着湖边往村子里走的时候,狗都不敢叫了。
我姥姥家也养了一条狗,到了快十一点的时候,那个哭声已经到了村口。那会儿我姥姥还没睡,那狗听到哭声根本不敢叫,耷拉着耳朵夹着尾巴一个劲儿的往我姥姥腿下钻。我姥姥很奇怪,踹了那狗两脚,还以为这狗怎么了。可当我姥姥听到那个尖细的哭嚎的时候,一把把狗拉进屋里,反手插上了门。
我妈也没敢睡,她早就听到那个哭嚎声了,很害怕,根本睡不着。
狗被我姥姥拉进屋里,一点都没犹豫,直接钻到床底下去了。我妈那会儿才十二三岁,被我姥姥抱了一宿。娘俩听着那个哭嚎的动静,也是吓得一夜没睡。
那声音进村之后,直接就到了我大舅家那里。在那里站了好久,然后一边拍门一边喊着什么。只是喊叫的声音听不清楚。那拍门声一直拍到下半夜,也没人开。然后又一家一家的拍过来,拍到我姥姥家这里的时候,我妈听清了。那哭嚎声中夹杂着我大舅的叫喊,一声声喊,三叔三婶,你给我开门,我冷……
我姥爷不在家,别说是个鬼了,就算是个人我姥姥也不敢开门,就那么紧紧抱着我妈坐到了天亮。而外面那个哭嚎声,一直往下拍,拍到了村东头一家人的时候,鸡叫响起的时候,他才又哭嚎着出了村。
天亮之后,整个村的人都惊动了,大家聚在一起说昨晚发生的怪事。有老人知道,说那声音就是鬼哭。还说了鬼拍门的事情,说这鬼开门千万不能开,只要开了,那人就会被鬼带走。
老人说到这个事情,还说了解放前发生的鬼拍门事件。当然,也是发生在这个村子里的。
鬼拍门(二)

老人叫李凤起,我妈都喊他爷爷。他小的时候也遇到过鬼拍门的事情,比这次可吓多了。
现在老爷子已经去世了好多年了,要是活到现在,也得九十几。他遇到鬼拍门的时候才十多岁,一九三几年。
那会儿那个地方比现在还要荒凉,小静海周围方圆几十里,四五个村落,几百户人家。天一黑就是一片死寂,连狗叫都听不到几声。
李凤起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一个在外面当学徒,一个在水岸码头做苦力,还有个在家里和自己一起割草养猪。老爷子说,他们家条件还是不错的,家里有几亩薄地,种点玉米高粱番薯什么的,一年到头也能混个肚儿圆。
那年也是夏天,下起了连绵大雨,雨水一天到晚下个不停,一连下了半个多月。这半个月雨下的,到处沟满河平,就连村子里一些低矮的房屋都没淹了。人没有落脚的地方,只能坐在床上。可是雨水泡湿了房子,也有支撑不住的,连人带牲畜砸死在了屋里。
雨过天晴,到处都是大水退去之后的泥泞,还有满地的枯枝败叶,坍塌的房屋。以及淹死在路边的动物,河水里漂流的泡得发白的尸体。
大人们不喜欢这种情况,因为接下来的就是无边的饥饿和疾病,但是小孩子们不管这些,跑出去在水里快乐的玩耍。玩饿了回家,大人端出来几块煮烂的番薯,就是一顿饭。
李凤起说,幸好他母亲会过日子,才没有在那个夏天挨饿。但要说富余,那是压根没有,还是需要带着孩子在湖里打渔,在岸边捉虾,在树林里下笼子,一家人这才能混顿饱饭。
但还是有挨饿的,本村的有,外面的也有。本村的三奶奶一家,平常也不注意,遇到了灾年,家里孩子饿的只叫唤,多亏了村民们帮衬,这才没饿死。外地的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经常会有逃荒的经过这里,瘦骨嶙峋的伸着手,家里有的就给两个,没有的也只能无奈的打发了。
老爷子说,那段时间,老能在路上看到饿死的。有老人有小孩,还有扔在野草里的小婴儿。村里的狗都红了眼,经常掏人吃,吃着吃着就掐起来,掐败了的也会叼个胳膊叼个手跑开。他亲眼看见过一只野狗在吃小孩,那野狗一脸的血,地上的小孩肚子都被掏空了,两只眼睛一点光芒都没有。随着野狗的啃食,干瘪的脑袋无力的摇晃着。
那段时间老爷子老做噩梦,梦里都是那个被啃的没样子的孩子。
饿死的人这么多,村里不能不管,就组织各家有人出人有钱出钱。大户出钱,买来草席裹尸。小户出人,扛着铁锨挖坑。
一开始还专门寻了一处地方,用小车把人推过来埋掉。但是后来死的实在太多,草席也没了,直接就地挖坑掩埋,草席都没有一张。
但就算是这样,还是有饥民不断涌来。
有好人就有坏人,在那个村子里有个外户,姓张,也没个名字,大家都称呼他叫张阿狗。这张阿狗长的真不怎么样,枯瘦如柴,却偏偏长了个大脑袋。而且这人长得确实丑,嘴歪眼斜不说,还一眼大一眼小。
这张阿狗是他娘带过来的,从小在村子里长大,因为没人管教,偷鸡摸狗无所不为。长到十六七岁,老娘死了,更是肆无忌惮,爬寡妇墙,看小姑娘房,没有不敢干的。后来偷看李大户闺女洗澡,被打断了腿,这才老实一些。
老实归老实,但偷偷摸摸的事儿还是没少干。不偷摸不行,家里也没地,好吃懒做成了习惯,也没人雇这样的。平常这张阿狗就饥一顿饱一顿,赶上连绵大雨,差点没饿死在屋里。
好在雨过天晴,又是掰苞米又是偷黄瓜,好不容易保住了一条小命。
可是吃饱了一顿,第二顿怎么办?看到饿死路边的饥民,张阿狗有了主意。
张阿狗的主意很简单,就是吃人肉。那些白天被埋在路边的人,到了夜里,张阿狗就给挖出来,用刀削了腿股上的肉,拿回家洗净剁好,就是一顿好饭。三天两头,张阿狗削的肉越来越多,自己吃不了,就用盐腌上,挂在窗下晾晒。
老话说的好,人有人道,狗有狗洞,什么人交什么朋友。这张阿狗也有朋友,就是村里的李小三。这李小三也是有爹生没爹养,和张阿狗一样,能干的坏事一样不落。久而久之,这俩人就混到了一块。这连番大雨泡塌了屋子,竟然没把李小三砸死,也算是捡了一条性命。
活过来后,李小三遇到的第一件事情也是饥饿。饿花了眼,都和狗抢人肉吃。
这人肉一开始吃恶心,可这李小三吃了第一口,到第二口的时候,就觉得越吃越香,后来索性放开了。吃饱喝足,李小三想起张阿狗来了。本来李小三是想和张阿狗分享这人间美味的,但是一到张阿狗家,看到窗下挂着的腌肉,就明白过来,这张阿狗也和他一样。
李小三一问,这张阿狗一开始还遮遮掩掩,说是鱼肉。李小三哈哈一笑,把自己吃人肉的事情说了,张阿狗一听,也不隐瞒,竟然和李小三探讨起这人肉的吃法来。聊到后来,两个人边吃边实验,搞出来不少的名堂。
不过再怎么搞,两个人总觉得遗憾。一个是这大夏天的,这人肉不好存放。一个是灾年过去,没有这么多死人怎么办。俩人合计来合计去,竟然想出了一门生意。这生意是什么呀?就是卖肉。既然这么多肉存不住,为什么不先做现卖呢?只要卖了肉,就有钱赚,有了钱,吃什么吃不到?
说干就干。
当天晚上,两个人挖出来埋的死尸,削干净了肉,连夜煮好,撒上盐撒上辣椒面,装在坛子里,就在村外的路边支个摊子,这就开始干上了。这肉卖的也不贵,两毛钱一大片。就在坛子边摆了一双筷子,谁来买用筷子夹出来,放在芦苇叶上包好,当场就能吃。
虽然卖的是人肉,但不能说啊,有人问就说是瘟猪肉。有在水里淹死的猪,让这哥俩捞上来,煮熟了卖的。能买这肉的,都是饿花了眼的,谁在乎到底是瘟猪肉还是耗子肉,能填饱肚子就行。
这买卖不长,干了有七八天,这俩人就赚了十几块钱。这哥俩也不怕遭报应,乐此不疲,夜里挖尸,白天卖肉。
有这么一天,俩人还在路边卖肉,结果来了一家四口。看那样,这一家子饿得够呛,眼睛都发绿了,肚子大的不成样,胳膊腿细的跟麻杆一样。
这一家子好好走着路,忽然就看到了张阿狗他们的摊子,一家人直愣愣的就扑了过来。可是扑过来没用,没钱也不能给你肉吃。结果这家人中的小子没忍住,也不知道手怎么这么快,一伸手从坛子里捞出来一块肉,直接塞嘴里吃了。
饿的惨啊,吃的也快,三两下肉就没了。
这个情况这家人没想到,这张阿狗和李小三也没想到。可是肉眼睁睁被吃了,张阿狗这俩人可不是什么善茬,非要那小子把肉吐出来。吃下肚的东西怎么能吐出来呢,更何况饿的这么狠。
张阿狗和李小三吃了人肉之后已经没了人性,看到那小子不吐肉,拿着刀就要剥肚子。这一家人吓得半死,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可张阿狗哪在乎这些,就是要把肚子剥开把肉拿出来。
这家人里面有个丫头,看得张阿狗不依不饶,就站起来说一命偿一命,愿意用自己换弟弟的性命,但是有一条,能不能再给她爹妈一块肉吃,缓个性命?李小三也是十七八岁,看到姑娘长得好看,愣都没打就答应了。可是张阿狗不干,最后只给了一块肉,留下了姑娘,把一家三口打发走了。
留下姑娘之后,也不能让姑娘饿着,喂饱了就带回家了。
李凤起老爷子说,那一晚,整个村子都听到了姑娘的惨叫,那声音,真是瘆人。
到了第二天,姑娘不见了,但是张阿狗的摊子上多了个坛子,那里面的肉五毛钱一条。就在张阿狗卖肉的时候,让他没想到的是,昨天走了的一家人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五毛钱,想把姑娘赎回来。
张阿狗根本不理,这一家人又哭又闹,又是要叫警察,这可把张阿狗气坏了,一伸手从坛子里捞出来一块肉,扔到地上骂道,拿了你姑娘,快滚。
那家人中的妇人看到地上的肉块,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一愣,拿着肉左看右看,哇哇大哭,哭着哭着就疯了,飞奔着跑进小静海,淹死了。妇人死了,男人要和张阿狗拼命,被张阿狗一刀砍在脖子上,也死了。那个小孩看到爹妈都死了,想跑,也被张阿狗一刀劈在后背上,死于非命。
本来这俩人已经成了恶魔,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到了晚上,出事了。
这俩人杀了父子之后,就放在身后的草丛中。那时候的草丛又浓又密,一只羊跑进去都没个影,更不用说扔两个人了。依着这哥俩的意思,到了晚上收摊,把这俩人抬小车上拉回家,又是一顿美味,剩的肉第二天还能卖。谁知道收摊之后,再去找那对父子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这俩人虽然奇怪,但也没当回事。回到家里,又是喝酒又是吃肉,然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过去。
李凤起老爷子说道,那天早上他正好跟父亲去码头看二哥。看完二哥,又在城里玩到中午才往家走,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好在那天天气很好,月朗星稀,路上照耀的很清楚,他和父亲走路也不费劲。
但是走到村口的时候,他父亲忽然一把拉住他,不让他走了。他还奇怪,刚才父亲还着急忙慌的,怎么现在不走了。这时候他挺困,一个劲儿的想闹脾气,但是父亲一把捂住他的嘴,让他看前面。
他扭头一看差点吓死,只见前面通往村子的路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瘦骨嶙峋的,身上也一块好肉,特别是屁股大腿之间,血淋淋的露着白骨。
这些人一边走一边哭,那哭声起初来呜呜咽咽的,到了后来开始哭嚎。听那声音之中,有男有女,有大人有小孩。
这么多人的哭嚎声夹杂在一起,竟然一点都不响亮,那声音就像是一群山羊的嘶喊。按照老爷子的话说,就像是羊哭。羊哭的声音最接近鬼哭。那天晚上的情景和我大舅这次不一样,整个村子静悄悄的,别说狗叫声了,连虫鸣都没有一声,仿佛所有声音都被这些人的哭嚎吓住了。
老爷子说,当时他不知道害怕,还想伸头去看看,却被他爸爸狠狠的摁着,丝毫动弹不得。他爸爸一边摁着他,一边把他往路边的一座小庙里拽。那个小庙早就存在了,是一座小小的土地公公庙,里面供奉着土地公公和土地奶奶。小时候他还在庙里撒过尿,当然,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那个庙小到什么程度,还不到一人高,里面也没多大,勉强能钻进两个人去。
他爸爸捂着李凤起的嘴,抱着他弯腰进了庙。那庙门口冲着大路,正好能看清楚路上发生的事情。两个人进了庙,外面发生了什么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但是爷俩进庙的一刹那,顿时吓了一跳,只觉得脚下屁股下软绵绵温润润的,伸手一摸,到处都是毛茸茸的。老爷子借着月光一看,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钻进来一堆的小玩意儿,狗、猫、老鼠、蛇、黄鼠狼什么都有。平常这些东西最怕人,现在进来两个人,这些东西竟然一声不吭,只是相互挤了挤。
他爸爸看了这些东西也没敢吭声,只是用手扒拉出来一块空地,坐下之后把他抱在了怀里。
老爷子说,这辈子他都忘不了那种奇特的感觉:一座小小的庙里,他爸爸噤若寒蝉的抱着他,身边围了一圈小玩意儿,也是噤若寒蝉。外面一群衣衫褴褛的黑影,一边尖声的哭嚎,一边缓慢的往前移动脚步。
老爷子说,当时他也不知道这些人要去哪里,他父亲似乎也不知道,但那种情况下只能躲起来,不躲起来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后来证明,躲起来确实是正确的。
他们在土地庙里躲了一会儿,眼看着那群黑影向他们村子逐渐走远,就在他们以为没事儿了的时候,大路上又来了一群人。这群人和之前的那群一样,也是瘦骨嶙峋衣衫褴褛,只是这群人没有哭嚎,默默往前走。一个个低着头走的很慢,就像是在地上捡钱似的。
老爷子说,一开始他也以为这群人和前面那群人一样,就是赶路,走过去就行了。谁知道这群人走着走着就分了流,其中一小部分人往这座小庙走了过来。到了小庙跟前,俯下身子绕着小庙转圈。一边转圈还用鼻子使劲儿的闻着什么。
老爷子说,他趴在他爸爸的怀里,一动不敢动不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而且在月光下,那些人的模样他看的清清楚楚,脸上的血肉都没了,只剩下血滋呼啦的一张骷髅脸,大大的眼眶里黑乎乎的。还有一个眼眶里挂着干瘪的眼球,在脸上晃荡来晃荡去。
那鼻孔的地方也只剩下一个黑洞,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牙床倒是清晰的很,牙齿一粒粒的惨白无比。老爷子虽然扫了一眼,但就看到了这些,然后就被他爸爸一把搂进怀里,不让他看了。
虽然不让他看,但那些人身上的气味很浓重,透过夜色渗进了老爷子的鼻腔里。老爷子说,那味道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那是一种混合了腐臭、血肉、泥土的腥气,闻在人的鼻腔里,熏得人脑门发晕。
被这种味道熏的发懵,他紧紧的闭着眼睛。但是闭了一会儿就闭不住了,他索性睁开眼睛、,从他爸爸的腋下往外看去,看到了小庙里一个个因为太过紧张,挤成一团的小动物们。这些动物紧紧的依偎在他爸爸身边,和他一样,大气都不敢出。
好在外面的黑影并没有进来,绕了几圈之后走开了。但这几圈的时间,在这小庙里的人看来,就像过了三天三夜一样。
黑暗之中,那几个黑影回归到了队伍之中,顺着道路缓慢的往村子的方向走去。月光之下,队伍行进的速度很慢,但也慢慢消失在了爷俩的视线之中。
看着他们慢慢消失,老爷子和他爸爸松了一口气。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一身是汗,他爸爸也一身是汗。而这庙里面又闷又热,还夹杂着屎尿的骚臭味。而且这么多的小动物混杂在一起,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更甚,让人更是无法忍受。
李凤起趴在爸爸怀里,就跟爸爸说要走。
老爷子说,估计他爸爸也受不了那些味道,抱着他就钻出来小庙。但这爷俩出来之后,庙里的小东西们依然在庙里窝着,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出来。
爷俩被那两群黑影吓的够呛,只想赶紧回到家。便顺着道儿一路向村子小跑过去。也得亏那晚的月光明亮,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家。
可就在爷俩到村口的一刹那,不敢进村了。因为他们耳中又听到那那不绝于耳的羊哭声,这哭声爷俩太熟悉了,就是鬼哭。那鬼哭一阵阵的,在村里此起彼伏,一忽儿在东边一忽儿在西边。爷俩摸不清楚状况,也不敢贸然进村。
李凤起说,他爸爸年轻的时候练过武,胆子大,身体也好。听了哭声之后,他爸爸没带犹豫的,抱着他爬上了村口的一棵大树。那树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又粗又大,枝繁叶茂的像个大伞盖。他爸爸一手抱着他,一手在树上辗转腾挪,没一会儿就到了高处。
上到了高处之后,村子里的景象一览无余。就见那群嚎哭的黑影散在村子各处,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游荡,一会儿拍拍这家门,一会儿拍拍那家门。但他们发出这样的动静,哪有敢开门的。
李凤起说,那会儿他们家养了一条黄狗,就在院子里拴着,那群黑影到他们家门口的时候,那狗缩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发抖,吓的一个劲儿拉急屎,差点就死了。好在这些黑影并没有在他们家逗留太久,便转过弯,到了张阿狗那里。
要说好巧不巧,那张阿狗家就在那棵大树北边不远处,爷俩在树上正好能看到。而且还看的清清楚楚的,就连家里长了多少茅草都能数的过来。那会儿张阿狗屋里还亮着灯呢,也不知道睡了没有。
起先是一个瘦小的黑影先到的,看那模样,小小的瘦瘦的。这小黑影摸到张阿狗门口,一开始还没什么动静,手一开始拍门,屋里张阿狗应了一声,谁呀。这黑影一听这动静,就开始哭嚎起来。那哭嚎声,简直是撕心裂肺,先是慢慢的,然后尖厉起来,就像是嗓子被撕开了一样。
这小黑影这么一嚎,张阿狗屋里响起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过了一会儿,那门吱嘎开了,出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李凤起知道,是村里的一个寡妇,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张阿狗混在了一起。这寡妇估计睡蒙了,身上披个衣服就出来了,胸前一片白晃晃的。
出了门,寡妇听到嚎哭,似乎想到了什么,哎哟一声就回了屋,然后吱呀一声关了门。
这边的小黑影哭嚎的越来越厉害,那散播在村里四周的黑影似乎被这哭嚎吸引,一个一个也都围了过来。没一会儿,这张阿狗家四周被这些黑影围的严严实实,这些黑影全都哭嚎起来,那声音夹杂在一起别提多瘆人了。
李凤起说,当时他听着那个动静,心里又烦又闷,躁动的厉害,都想直接从那树上跳下去了。幸亏后来他爸爸用树叶把他耳朵堵住了,要不然真不知道能撑多久。
这么多黑影在这里哭嚎,村子里没一会儿就沸腾起来,各种猫狗猪羊,挣了命的往外跑,就听那树林子里全是普拉普拉的声响。李凤起坐在高出,就看那许多的动物从村子里四处往外蹿,树林里的鸟儿也没命的往外飞。有些慌不择路的,都撞到树上了,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那张阿狗也不知道怎么忍受了,过了许久那门才砰的一声被拉开,张阿狗红着眼冲了出来。可是刚冲到院子里就定住了,然后慢慢悠悠的开了院门,那许多黑影一拥而入,冲进了张阿狗屋里。没一会儿,李小三也从屋里走了出来。那模样,愣呆呆的。
张阿狗和李小三最后跟着那群黑影离开了,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两个人不知道怎么的到了村南的一棵枯树上,身上全是枯树枝戳的窟窿,身体内的鲜血流的一滴都不剩。最奇怪的,是树下一滴血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两人身上的血流哪里去了。
再说张阿狗屋里的那个寡妇,虽然没有跟那群黑影走,但自打那天开始就疯了。身上也没有衣服,光着腚到处跑,最后赤条条的淹死在了小静海里面。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被鱼虾啃的没了人样。
李凤起说,他这一辈子经历不少,但是鬼拍门这种事儿,是最让他难忘的。
说到这里,有人问他,那小静海里的那白衣女人是怎么回事,您知道吗?
李凤起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她呀,我倒是知道,不过这事儿话说起来就长了。

大家都知道些什么灵异事件?709 / 作者:昀离936 / 帖子ID:108549
小静海里的女人叫阿然,从小就长的好看,大眼睛高鼻梁,头发像是墨洗的。
村里没人不喜欢阿然,老人小孩见到就叫,阿然阿然。阿然不说话,就笑,一笑露出来一口白牙。
李凤起说,这孩子是天上的仙子,来人间受苦的。
这话不是李凤起说的,是村里的三婆婆说的。三婆婆身上有仙,什么都知道。三婆婆还说,这孩子这么好看,可惜落在了这么一户人家。
三婆婆说的人家就是阿然家。
阿然爹娘不好,喜欢他们家的傻儿子,不喜欢阿然。对,阿然的哥哥是个傻子,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流口水。永远是一只手提着裤子,另一只手在抓屁股。
傻子其实不傻,饿的时候就叫阿然阿然我饿。阿然就要端着饭喂她这个傻哥哥,慢一点都不行,傻哥哥会哭。傻哥哥一哭,当娘的就劈头盖脸的打过来,没轻没重。
阿然被打也不敢哭,越哭越打。傻哥哥看着阿然挨打,会高兴的一直拍手。
三婆婆看到阿然挨打就护着,偷偷的带到家里给煮鸡蛋吃,告诉阿然快点长大,长大嫁出去就不用挨打了。
阿然就盼望着长大,风来了又走,雨下了又停,村口的小树越长越高,阿然也和小树一起长大了。长大的阿然更好看了,长长的辫子,高挑的身子,大大的眼睛。
村里的年轻人都喊,阿然阿然……
阿然不敢笑,怕被她爹娘看见,看见又得挨打。傻子还会告状,一告状,不管真假,阿然还是要挨打的。
三婆婆也老了,牙齿都没了,护不住阿然的时候,就拉着她的手,让她赶紧嫁了。嫁了就逃脱了。
阿然想嫁人,但不知道嫁给谁。村里没人敢提亲,提亲就会被她爹娘骂,你们有金山还是有银山,就想打我家阿然的主意……也不睁开狗眼看看自己,哪里配的上我们……
阿然不这么想,金山银山也罢,才情容貌也罢,都没关系,只想有个人对她好,把她从这里带走就行了。
四月的风特别的暖,小娟要嫁人了,嫁给隔壁村的小伙子。那个小伙子阿然见过,很高很壮,脸晒的黑黑的。
嫁人是要嫁妆的,小娟的父亲找来了小木匠。
小木匠是镇上的,什么家具都会打。小木匠脖子上挂着皮尺,耳朵上夹着铅笔,腰上别着凿子刨子,两只胳膊上戴着土布套袖。小木匠不爱笑,也不爱说话,可是一看到阿然就咧开了嘴。
小木匠的牙齿也很白,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阿然不敢和小木匠说话,她怕爹娘知道,但是到了晚上,她睁开眼闭上眼都是小木匠的模样。特别是那口白牙,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第二天,阿然去湖边洗衣裳的时候,小木匠蹲在不远处,对着她笑。她不敢看小木匠,小木匠却喊她,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阿然。
阿然听了小木匠的话,身子一震,手里的一件褂子漂走了。小木匠也不犹豫,抬脚踏入湖水里,把褂子给追了回来。递褂子的时候,小木匠露着白牙,昨天我梦见你了。
阿然听了小木匠的话,手一抖,褂子又掉了下去。小木匠眼疾手快,把褂子接住,然后说,过两天活儿就要完了,我走后,让我爹来提亲。阿然身子又是一震,手里的盆哐当掉在地上。
阿然盆都没敢要,跑回了家。娘问她衣裳呢,她不敢说,少不了又是一顿打。正在挨打,小木匠把盆放下,说刚在湖边捡到的。
娘什么都没说,把盆接过来,轻轻关上了门。
阿然看到娘关门,身子抖的跟筛糠一样。因为她知道,这大门只要一关,她就会迎来一顿惨打。那天的阿然,被娘打的体无完肤,身上一块青一块紫。娘一边打一边骂,还没怎么样,学会勾引男人了。
娘打完,还把她衣裳扒了,要让傻子睡她。娘说,你哥哥都没找到媳妇,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我明白的告诉你,要是你哥娶不到媳妇,你就给他当媳妇。
阿然不敢想这个事情,跪在娘脚下哀求,只说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阿然就算嫁不出去,也不愿意给那个只会嘿嘿笑的傻子当媳妇。再说,那还是她哥,虽然她心里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个哥哥。
小木匠走了,走的时候也没见到她一面。她只听到外面的拍门声,嘭嘭嘭,嘭嘭嘭,阿然阿然……
娘开门骂他,阿然是你叫的吗?
小木匠声音客气的说,我想见见阿然。
娘哼了一声,死了……
阿然没死,只是没穿衣服,坐在小屋里的床上,傻子在床前看着她。
小木匠走了,凿子斧子在褡裢里一声一声的响,把阿然的魂儿都带走了。没了魂儿的阿然,走路就像一桩木头。她想死,可是还没死,小木匠来提亲了。
来的不是小木匠,是小木匠家的人,推着小车,车上装了油和肉,还有鸡和鱼。这是重礼,阿然知道小木匠用了心。
可是小木匠用错了心,爹娘不领这个情,娘跨着门槛把小木匠家里人羞辱了一顿。那人唉了一声,推着车走了。阿然想哭,可是都不知道哭给谁听。
那天起,娘在村里放了话,谁家给得起三百块,就把阿然嫁给谁。
三百块?娘是想钱想疯了。这种地方,谁能出得起三百块?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没人来提亲,阿然天天挨打。阿然想,要不就死了,要不就跑了。阿然跑了,秋风吹的满地霜,阿然踏着霜跑了。身上就穿了单褂单裤。可是没跑出去二里地,爹娘带人追上来了。
阿然坐在小静海边的草地里,只想一死了之。可她连站起来的劲儿都没了。
那天晚上,没人知道那个小院子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声接一声的惨叫,那都不是人能发出来的。阿然没死,阿然疯了,光着腚坐在门槛上傻笑。阿然的身边坐着傻子,看着阿然傻笑。
一个疯子一个傻子,疯子走到哪傻子就跟到哪,见人就指着阿然说我媳妇,我爹办了。
傻子不会说谎,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来年四月,阿然肚子鼓鼓的,依然光着腚坐在门槛上傻笑。笑够了就哭,哭够了就在地上睡。
小木匠来的时候,风依然是那么暖,风里杨絮飞舞,他在门前喊了一声,阿然。
疯子身子一震,不哭不笑的看着身上挂着褡裢的小木匠,哇哇怪叫着撕咬着他。没人听见疯子说了什么,只有小木匠听到了,疯子说,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
那天夜里阿然就死了,赤身裸体吊死在了自家房梁上,身上穿着一条白裙子,那是小木匠给她的。
阿然没有葬礼,匆匆埋了,埋在了无人所知的地方。埋阿然的时候,傻子哭的最伤心,直说他媳妇没了。
阿然死了,小木匠也死了,就死在小静海里,漂到水岸,肚子涨的老高。
没人知道小木匠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死,反正就是死了。那个年代人命不如狗,老家来人拉回去就埋了。李凤起说,可惜少了位好手艺。
不知道哪天起,村子里开始出事,一到晚上,就有人听见村口有哭声。那哭声悲悲切切,实在是苦,直苦到人心里去了。
邻家的三姑听了这哭声,悲苦难耐,只要找绳子上吊,幸好被家人拦住了。还有生产队长,去公社开会回来晚了,在村外小桥看到一个白衣女人哭,就想问问。还没问,光听那哭声,心里就难受起来,坐在小桥上和那女人哭了半宿。放羊的吴老汉住在村外的树林里,关羊圈的时候听到哭声,当时上吊自杀了,只留下老伴孤苦伶仃。没两天,老伴起夜,听到哭声后,也跟着死了。
村里人害了怕,担心什么时候自己碰到这个哭泣的女人。找三婆婆来看,三婆婆老了,就哭着说,那女人就是阿然,生前太苦,死的太冤,解不了的结。
大家都说这事儿得有个了啊,要不然谁家都不好办。
三婆婆说,冤有头债有主,她该找谁找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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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三婆婆烧了香,还烧了纸,烟雾朦胧中,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出现在三婆婆的家里。女人见了三婆婆就哭,哭泣声呜呜咽咽的,听在人心里说不出的悲凉。
那天,三婆婆在屋子里和女人说了好多话。说完话,女人走了。女人走后,三婆婆告诉大家,三天后十五月圆,所有人呆在家里,要等鸡叫三遍之后才能出来。三婆婆交代完就让大家离开了,天亮的时候,有人发现她大门锁着。让人进去看了看,才发现三婆婆死在了家里的床上,一脸平和。
三婆婆无儿无女,村里人帮着办了丧事。
三婆婆走后,村里的人又陷入到了恐慌之中。但有人记得三婆婆的交待,说是十五夜里不让出来,咱们就在家呆着,等过完那夜再说。
十五那天,月亮又圆又亮,照的地面亮堂堂的。李凤起和大家一样,就呆在家里不出来。可是呆到大半夜,什么动静都没有,他有些好奇,就想出去看看。那时候李凤起已经五十多岁了,孩子都自立门户,就他和老伴一起生活。偏偏那天老伴去兄弟家,就李凤起一个人在家。
李凤起开了门,月亮照耀的地面就跟白昼一样,风从天空上吹下来,狗趴在院子里打盹,到处都很安静。
李凤起站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身子,摸了摸狗头,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听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听到,就想出去撒泡尿然后睡觉。
可他刚走到门口,还没拉门栓,就听身后一阵嗡嗡声响。李凤起回头一看,自家的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后背上的毛也直立着,尾巴挤在两股之间,正对着他呲牙咧嘴呢。
这狗养了四五年,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想造反?
李凤起想打狗,还没动手,起了一阵风。本来天空中就有风,可那阵风特别凉,冻的人身上起了鸡皮疙瘩。风一起,狗就开始叫。
狗仗人势,只要有人在,那狗是很凶的。
李凤起的狗也凶,但没那么凶过,简直是要把嗓子吼出来。那晚,他家的狗一叫,整个村子的狗都开始叫。一时间,到处是都狗吠,简直乱了套了。
但这狗吠就进行了不大会儿,前后五分钟,凉风中传来了阵阵呜咽。
那呜咽声很小,就像一个人压抑着抽噎。但那声音很清晰,一声一声的抽在人的心上,让人伤心欲绝,只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以留恋了。
随着那呜咽声传来,满村的狗吠渐渐停息下来,几个呼吸下来,竟然一声都听不到了。李凤起心里难过,正不知道怎么排解,那狗呜呜唧唧的蹭过来,直往他胯下钻。
这狗一来,李凤起心里好了小半,直呼好险,拉着狗就往屋里跑。进了屋插了门,心里还是难受,可听不到那呜咽声,怎么都舒缓了一些。
狗进门,直接进了床底,再也不出来。李凤起说,然后村里就响起了拍门声。挨家挨户,一声接一声,嘭嘭嘭,嘭嘭嘭……
拍门声中,那呜咽声变成了哭声,那个声音听在耳中,实在太凄惨了。老爷子说到这里,擦了擦脑门的汗,继续说道,听着那个声音,忍不住想看看什么人哭的这么可怜。
村庄的那个夜里,万籁寂静,没有狗吠,没有虫鸣,没有蛙叫,只有一声接一声的轻声哭泣,直直的扎到人心里去。李凤起没开门,捂着脑袋坐了一夜,听着外面的拍门声从西向东,一家一家的拍过来,又一家一家的拍过去。
那是阿然的声音,阿然拍着李凤起的门,轻声哭喊着,三大爷,我是阿然,我死的好惨,你开开门,让我进去……
李凤起听了阿然的话,真想让阿然进来,哪怕帮不上什么,给口吃的也行。
那拍门声一声一声的在寂静的夜空响起,震的人心口发麻,嘭嘭嘭,嘭嘭嘭,二大爷,你开开门,我是阿然,我死的好惨……
李凤起害怕忍不住,把手指头放在嘴里咬,手指头都咬出血来了,这才遏制住开门的冲动。那一夜的煎熬,李凤起头发白了一半。可能这就是代价,那一夜过后,村子里少了三分之一的人。那些人都跟阿然走了,顺着村口,一路走进小树林,然后进了小静海。那些脚印串成了串,一步一步的踏在小静海的岸边。
这些人进了小静海再也没有出来,连尸体都没有,但是从那天开始,小静海里就不断的有鬼哭传来。也有上了岸的,半夜从村子进来,哭噎着,一声声拍响了谁家的大门。
唯一没进小静海的就是傻子,他满村子的跑,嘴里嘟囔着,杀人了,杀人了……问起来谁杀人了,傻子也不说,只是说杀人了。傻子最后也死了,死在结冰的湖面上。
那年冬天特别冷,傻子赤身裸体的趴在冰上,身体被冻的结结实实的。村里人用铁钎子给凿下来的,冻的挺硬。
那天以后,似乎一切都结束了。但是不久之后,村子里开始死人,死的无一例外都是年轻的后生。那些后生会自己走进小静海,然后再也回不来。李凤起说,这是阿然在找小木匠。
但是小木匠已经死了,去哪里能找得到呢?可是找不到,村里的后生就会一个一个死去。那段时间很多人开始搬离小静海,周围的村子都快搬空了。但是很多人根本搬不走,因为无处可去。
当时正值夏忙,地也没人种,严重影响到了耕种。公社的领导知道了这种情况,就派人下来检查。
来的是两位公安,一老一小。他们在村里住了下来,挨家挨户走访调查。那时候识字的人不多,村民都非常淳朴,知道什么事情就说什么事情。但两位公安都是经过了烈火考验的,他们不相信了解到的情况。
他们也找了李凤起,李凤起也不隐瞒,把了解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
两位公安一听,皱起了眉头,窃窃私语一番之后,准备要走。李凤起知道他们有疑虑,就好心提醒,说这件事情不简单,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要是能派军队来,打上几枪就好了。
老公安听了之后,冷冷一笑,说这种事情肯定是反动分子在搞破坏,不能被封建迷信迷惑了眼睛。
小公安也提醒李凤起,不要随便说话,要相信科学。
李凤起不知道什么是科学,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哪来的科学。
老公安和小公安的调查到了最后,决定夜里蹲个点。做这个决定之前,就和生产队商量,说能不能派几个人配合。可是村里的年轻人都走光了,哪有什么人能够配合,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
筛选来筛选去,选了几个村里的老人和两位公安一起去蹲点,李凤起也在其中。
老人们知道要配合公安蹲点,一个个非常不情愿。可是不情愿也没办法,搬又搬不走,生产队的话又不能不听,只能捏着鼻子跟着他们去蹲点。
几个人还人手发了一根红缨枪,蹲在村口的小树林里,枕戈待旦。按照两位公安说法,已经密切掌握了白裙女人出现的时间地点,也准备好了武器,就等着女人出现。可是一连守了好几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也幸亏什么都没有发生,要是发生了,这几人指不定怎么样呢?
等了几天,什么都没等到,几个老头等的那是提心吊胆。而那两位公安也渐渐失去了耐心。李凤起索性劝他们,可能这反动分子回家收苞米去了,要不咱们过几天再来?
其实这时候两个公安也觉得应该收手了,他们也担心打草惊蛇,这反动分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行动,不来了。
在生产队里,两位公安在生产队长的主持下开了一场会,决定最后蹲守一晚,如果目标还不出现就改变战略。李凤起一开始还以为这帮人不干了,心里还挺高兴,一听还要再来一晚,心口哇凉。
不过好在生产队管饭,那天晚上吃饱喝足,天擦黑的时候,几个老头在两位带领下再次出发了。
李凤起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天黑如墨,从湖里吹来的凉风中带着水意。湖水轻轻的拍着水岸,哗啦哗啦响。湖中传来连绵不绝的蛙鸣,还有远远的芦苇荡野鸭睡梦里的嘎嘎声。
在这样一个夏天的晚上,扇着蒲扇吃一块西瓜,闲聊几句再睡觉,这是多美好的事情,非得跑到这里来蹲坑。而且这湖边蚊子多,咬起人来不客气,一口就是一个包,可遭了老罪了。
李凤起气呼呼的,腿上不知道被多少蚊子叮着呢,又是抓又是挠的,时不时啪啪两声拍上去。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黑暗中只听此起彼伏的啪啪声响。前几天害怕打草惊蛇,两位公安还阻止一下,让他们安静一点。可今晚这情况,眼看着也没人会来,这俩人也不愿意说啥,干等着吧,等过了十二点,要是目标还没出现就收了。这几天别说这几个老头,他俩也累坏了。
小公安打了个哈欠,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老公安忽然一把拉住他,轻声说道,来了。
几个人和小公安顺着老公安指的地方看去,只见黑暗之中,一个白乎乎的东西顺着林间小路,左摇右摆的往他们这边走来。


听到老公安一声大喝,几个老头紧张坏了,他们也知道这村里的后生死亡一事和阿然有关。这阿然什么情况可没人比他们更清楚,所以这些人一听阿然来了,顿时噤若寒蝉,腿上一个个都使不上力气。有能使上力气的,都是偷偷往后退的。
当时也确实是天太黑了,俩公安确实也没看清这几个老头的动向,二人一想这等了几天也没白等,黑暗中就往那白影摸过去了。
要说这俩人,也算是经验丰富,黑暗中李凤起也看不清这俩人怎么前进的,只觉得速度极快,也没有什么脚步声。没一会儿的工夫,俩人已经到了那白影跟前,往前一蹿,把那白影摁到在地。
俩人把这白影一摁倒,这一阵鬼哭狼嚎可真是热闹非凡。那被摁到的人在地上一边鬼哭狼嚎一边喊救命,老公安稳重的很,小公安可不惯着他,狠狠踢了几脚,骂道,妈的,被蚊子咬了几天,你还喊救命……
两位公安摁住了人,几个老头在旁边还奇怪,难道真把阿然抓住了。黑暗中,李凤起认真听了听声音,摇摇头说,不对。
旁边一个人问,什么不对。
李凤起说,那不是阿然。
那人还想问是谁,不远处的小公安大喊大嚷,人呢,打灯打灯……李凤起他们听了小公安的呼喊,这才手忙脚乱的打起手电跑了过去。
可是到了跟前拿手电一照,地上的果然不是阿然,而是村里的一个二傻子。这个二傻子四十多了,无父无母,饿了就站在谁家门口,求人家给他一口吃的。村里都是老户人家,乡里乡亲的,要口饭罢了,没有不给的。
但是这二傻子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候在村里能呆上十天半个月,有时候又消失不见,有人赶集才知道去了镇上。在镇上呆几天又不见了,又去县城的,说这二傻子又到县城去了。但无论走多远,这二傻子总能摸回村里。
二傻子被俩公安摁在地上大呼小叫,旁边却放着一条长幡,这幡上还有根小棍。李凤起一看就明白了,刚才那飘忽不定的白影就是这长幡。
后来一问,镇上不知道谁家死了人,办的还有模有样的,竟然还架了长幡。这二傻子哪里见过这个,等人白事完了,就把长幡要过来玩。玩了一阵,就想着拿到村里显摆显摆,所以这才大半夜到了村口。
喝,这可把两个公安气坏了。小公安又踢了二傻子两脚,说什么都要把他关起来。
二傻子哭哭唧唧的,说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放了我。
李凤起也跟着求情,说这就是个傻子,您要真关他,那不是降了您的身份吗?
老公安摆摆手,说哪能真关,但现在这个事情没个了,我们总得向上边交待交待吧。
李凤起明白了,这是要把二傻子拉上去顶事儿,具体人家会怎么做,李凤起不知道,毕竟他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儿。
小公安拉起二傻子就要走,可是二傻子耍了赖,躺在地上就是不起来。这人一耍赖,可不好办,怎么拽都拽不起来,把这两位公安也为难坏了。他们想让这群老头帮忙,几个老头傻愣愣的置若罔闻,他们也只能干瞪眼。
小公安发了狠,说你们要是不配合,把你们都关进去。
小公安这么一说,几个老头不乐意了,三言两语,和小公安呛呛了起来。老公安就在其中劝和,说他不是这个意思。劝来劝去,终于平息了下来,一低头,二傻子跑了。
李凤起拿着手电一照,这二傻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抽抽了,竟然往小静海那个方向跑去。小静海那是什么地方,何况是这种时候,简直有去无回啊,李凤起就喊二傻子,不关你了,快回来……
二傻子才不信呢,越喊跑得越快。这把李凤起急的,正想着是不是要去追,这小静海忽然就起了一阵冷风。
当时可是盛夏,天气再怎么变化,也不能让人觉得冷啊。可是那冷风一起,李凤起就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寒,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那冷风再吹第二回,这人身上就发了抖。
李凤起拿手电一照,几个人嘴里都哈白气了。一个老头裹了裹身上的破汗衫,哆哆嗦嗦的说道,怎么这么冷。
李凤起也奇怪,心说怎么冷成这样。再看两个公安,也冻的脸色发青。小公安还说,你们这边的天气怎么变化这么大。李凤起心想,我们这边的天气就没这么变化过。
李凤起想这些事情的时候,那边一个老头哆哆嗦嗦的喊道,两位干部,咱们回去吧,不然一会儿该冻死人了。俩公安其实早就想走了,就点了头,带头往回走。
可还没走几步,小静海那边忽然响起了一阵呜呜咽咽的哭泣,那哭声忽高忽低的,听的不甚清楚。但是再不怎么清楚,几个老头也知道不妙——这哭声可实在太熟悉了,这两年没别的,这村子就被这哭声缠上了。
李凤起知道,这回没别人,正主来了。
知道阿然要来,李凤起没想别的,就想着怎么躲起来。可耐不住那年轻公安虎,皱着眉头问,怎么还有人哭呢?
李凤起心说,现在是哭,一会儿还得带人走呢。想到这,他看了看小公安,心里琢磨,这阿然不会是看上小公安了吧。但不管这阿然是不是看上小公安了,他现在想的是赶紧跑。
可这哭声一起,李凤起就觉得心里一个劲儿的抽抽难受,悲悲切切的。这哭声李凤起可是知道厉害的,心里一觉得难受,马上就把耳朵捂住了。其实不光李凤起这样,其他几个老头也这样,两手把耳朵捂得严严实实的。
那两位公安哪里知道这些,听了哭声也不捂耳朵,两人对望一眼,似乎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了惊喜,好像觉得正主终于来了一样。
事实上正主确实来了,但是对于两位公安来讲,这哪里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李凤起这人厚道,一手捂着耳朵,一手去拽那老公安,嘴里劝着,不能去不能去。可是老公安哪里听他这套,还甩胳膊呢,你拽我干啥?
李凤起被甩开了胳膊,也不生气,还劝呢。可是再怎么劝两人也不听,还让几个老头跟上。
老头们捂着耳朵,自然听不清两个人说的话。事实上,就算几个人听清了,也不会跟着去的,这是共识,毕竟没什么东西能比自家性命更重要。
李凤起一看劝不住,哪里还劝,而且那呜呜咽咽的哭声越来越近,他也不敢再听,只好捂住耳朵往后退。
李凤起往后退,那两个公安往前走,两拨人很快就拉开了距离。分开的时候那俩公安手里也没手电,小树林里黑咕隆咚的,两个人的身影很快就淹没在了黑暗里。随着两个人身影的消失,树林的寒冷也逐渐的退却,慢慢的,树林的虫鸣也恢复了,蛙叫也有了,村里远远近近的狗吠声也响了起来。但是,那两个公安却再也没有出现。
公安没了,二傻子却还在,屁股朝天的趴在岸边的泥水里,一动不敢动。几个老头还以为他死了,揪起来之后,这二傻子才哇的一声大哭,抱着李凤起不撒手,说湖里有鬼,还摸了他的脖子,冷的吓人。
两位公安消失也不是小事,上面也派了人下来,可再怎么查,就算整个村子的人拉着大网在湖里捞,也没找到两个人的去向。真的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直过了有十多年,这俩人的尸体才在湖边的湿泥里被发现。
俩人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还是和活着的时候差不多,要不是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还真就和失踪的时候没两样。要说这俩人的尸体是怎么保存这么好的,省里的专家都不知道。
当然,除了这俩人的尸体之外,湿泥里还发现了很多其他人的尸体,多是青壮年。这些人和两位公安一样,皮肉模样都跟活人似的。事实上这些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些尸体被发现之前,下了一场大雨,湖水满溢。
这几天大雨之中,村里的人都做了同一个梦。在梦里,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子踏着水波上了岸。女子上岸之后告诉大家,她找到了多年前离开的小木匠,第二天就是十五,她会来接他。接到小木匠之后,她就会带着小木匠离开,再也不会烦扰大家了。这些年来,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乡里乡亲的,挺对不起人的。女子说完话又踏着水波回去了。
村里人都说,这女子就是阿然。李凤起觉得不像,后来又释然了,过了这么多年,这阿然早就长大了。
第二天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就是我大舅去小静海救人,被电死在了湖水里,从那之后,村里时不时的就响起我大舅的鬼哭,以及挨家挨户的敲门声。村里人都说,这是大舅想回家,只是找不到家门了。
我姥姥一家受不了我大舅三天两头的鬼哭,再加上没事来他们家敲个门,然后喊他们,后面就直接搬了家。搬家的时候我妈大概十岁左右,她现在已经快五十了,到了晚上睡觉都不敢关灯,可见那次的事给她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但是我妈说,她们搬家到了镇子上之后,还遇到了一次鬼拍门。那次鬼拍门才吓人,要不然到现在都不敢关灯。

大家都知道些什么灵异事件?428 / 作者:昀离936 / 帖子ID:108549
我妈搬到镇子上的时候才七岁,一家人没地方住,就借住在我妈大姨小区的地下室。
那个年代的小区一般都是企事业单位的,那个小区也是,机械厂宿舍,红砖五层小楼,一个小区三栋楼。一个喷嚏下去,整个小区都能听见。里面的人都是一个单位的,相互都熟。
我姥姥姥爷进了镇子,也没有别的营生,就冬天打蜂窝煤卖。一块蜂窝煤五分钱,也能混个肚儿圆。夏天打零工,有什么活干什么活,反正不能闲着就是。因为两个人都忙,所以很多时候都是我妈和我小舅两个人在家。
我妈住的地方虽然是地下室,可能当年建的时候考虑到防空的作用,整个都是连通着的。地下室面积很大,里面的通道也错综复杂,就跟现在的停车场似的,不过里面的情况可比停车场复杂多了。
地下室有四个门,每栋楼一个,小区门口汽车通道出口一个。我妈说,这四个门都没问题,进去就是地下室,虽然里面情况复杂了一些,但是多绕一绕,还是能出来的。但是除去这四个门以外,这地下室还有两个通道。通道也不高也不宽,拱形的一个小门,里面漆黑无比,手电筒照过去都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冷冷的风带着腐朽的味道从黑暗中吹过来,让人不寒而栗。
我妈遇见的这次鬼拍门,就和通道有关。
没人知道那通道通向哪里,早年单位人事科组织人进去过,并没走多远就回来了,里面空气不流通,喘不过气。后来就封上了,但六三年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又打开了,装了个铁丝网的门,锁的死死的。
那个年代也没什么玩的,小区的小孩也不和他们玩,嫌弃他们是乡下土包子。我妈就带着弟弟自己玩,有时候在屋里做游戏,有时候跑上去摘花做饭,有时候就在地下室乱跑。
虽然地下室比较乱,但里面也住了不少人,也我姥姥姥爷一样,都是从乡下进城讨生活的,没地方住,就住在了这里。有的是借住,有的是租住。平常大家也都忙,各顾各的,邻里间的交流并不多。
但是这里有个例外,一个邻居家的哥哥。
我妈说,那个哥哥很秀气,眼睛长长的。人也很温柔,说话柔声细气,不说话的时候就发呆。
这个哥哥叫什么名字我妈忘记了,只记得这个人经常会在门口看书,手里捧着厚厚的一本,一看下去就头也不抬。姥姥姥爷说起这个人的时候,用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书呆子。都说他看书看傻了,见到人也不知道打招呼,说话什么的也没个分寸,想什么说什么,也不怕得罪人。
但我妈不这么认为,她和弟弟都很喜欢这个哥哥。因为他不凶,见到他俩就会很温柔的笑。有时候也会从口袋里拿出两颗糖,轻轻的递过来。那双手噢,又白又瘦,手指细长细长的。我妈觉得那是她见过最好看的手。
在地下室住的那两年,那个哥哥是给我妈留下的最美好的记忆,但也是最可怕的。
我妈说,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受那么多的苦……
那个哥哥很勤劳,什么都干,洗衣、做饭、收拾卫生、买东西。但因为每个正经工作,还是很不受待见,打骂是经常有的事情。我妈亲眼经过那个哥哥被从屋里一脚踢出来,摔倒在通道里。然后捂着肚子半天爬不起来。听我姥姥说,吃饭的时候那个哥哥都不让上桌的,而且只能吃剩饭,大家吃完了他才吃。
那个哥哥最终还是没了,具体什么时候没的,没人知道。但是我妈说,应该是七月十三那天。我妈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天很热,弟弟缠着要吃冰棍。她带弟弟买冰棍回来,看到哥哥蹲坐在家门口,穿着汗衫和大裤衩,身上全是伤痕。
哥哥看到我妈和弟弟过来,还对他俩笑了笑。笑完了,那个哥哥说,小宁,我要走了。
我妈还问他,你要去哪儿。
那个哥哥只是摇摇头,然后把脑袋深深的垂到两腿之间,再也不说话了。
那天之后,我妈就没再见过他。当然,也没人问起这个事儿。大家都太忙了,没时间顾及别人。我妈还问起过我姥姥,我姥姥只是摇摇头,叹息一声,让我妈别问了。
我姥姥不让问,我妈也就不问。毕竟那时候她还是小孩,对这种事情也不懂。大人的世界,小孩子怎么能理解的了呢?但是过了几天就出事了。
那天晚上我姥姥姥爷回来的比较晚,我妈煮完饭,天都黑了两个人还没回来,她就想带着弟弟去外面等。两个人到了小区门口,一边玩一边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看天要下雨,我姥姥姥爷还是没个影儿,两个人就准备回家。
下地下室的时候倒没什么,就在两人走过其中一个通道的时候,我妈觉得不太对劲,感觉里面有人看着她似的。弟弟也感觉到了,指着通道问我妈,哥哥怎么在那里?
我妈听弟弟这么一说,扭头往通道那里看了一眼。但那里黑的像墨,光好像都能被吸进去,就算里面有个人,也看不见。
虽然看不清通道里面的情形,但我妈总觉得里面有人。里面那人似乎还在冲她招手,我妈越看越害怕,不敢再停留,拉着弟弟离开了。
到了家门口,我妈掏钥匙开门,弟弟还拽着我妈,说哥哥跟来了。
弟弟这句话把我妈吓的一个激灵,钥匙掉到了地上。我妈捡钥匙的时候,还往来的方向看了看,除了昏黄的灯光,什么都没有,但我妈还是很害怕,赶紧捡起钥匙开了门。
进了屋,我妈马上就把门反锁上了,这才没有那么害怕。
可我妈刚定下心来,外面就想起了拍门声,啪啪啪,啪啪啪。那拍门声很奇怪,就像是一双湿漉漉的手伸开了拍在门上,带着清晰的水渍声。
这拍门声来的特别突然,把我妈吓了一跳。
我妈壮着胆子问了一声,是谁?外面根本没人搭话,又响起了拍门声,啪啪啪,啪啪啪……这次的拍门声更重了,带着响亮的水渍声。
我妈说,其实当时她担心是我姥姥姥爷,本想开门的,但外面的人没有应声,她就作了罢。要是我姥姥姥爷回来,根本不用我妈问,早就嚷嚷开了。
听到水渍声,我妈又问了一句,是谁?我妈这句话问完,外面的人应声了,小宁,开门,是我……
这回我妈听清了,这说话的是就是那个哥哥。本来我妈是要开门的,但被弟弟拉住了,他撇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跟我妈说怕怕。我妈弯下腰搂着弟弟说道,别怕,外面是哥哥。
弟弟这时候死死的抱着我妈,说什么都不让她开门,就说害怕。我妈没有办法,只好跟外面说,哥哥你回家吧,我弟弟害怕,不让我开门。
我妈这句话说完,外面一阵安静。怎么形容那种安静呢,就像是寂静黑夜的深处,所有的声音一瞬间消失了一样。然后门外就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擦擦擦,擦擦擦……那脚步声音不太大,但听在我妈耳朵里很清晰,听着动静,顺着走道往那哥哥家的方向去了。
那哥哥家顺着走道往里走,拐个弯第二家就是,所以那脚步声没走一会儿就到了。我妈说,她明显听到了那脚步声停在了那家门口,然后就听到了湿漉漉的拍门声,啪啪啪,啪啪啪……
拍门声响起,屋里有人回应,谁呀。随着说话声,门吱呀一声开了,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尖细的声音响起,谁家小崽子,这么不要脸,随便拍人家门。说这话的人是那个哥哥的妈妈,尖酸刻薄,没人喜欢她。
那个哥哥的妈妈说完话之后就关门回了屋,但是夜里就出了事。出了什么事没人知道,那天夜里之后,这家人就搬走了,走的很匆忙,没跟任何人说起。搬家的时候有人看见,问起来原因,一家人也含糊不清。
他们搬走之后,我妈还去看过,因为走的匆忙,很多东西都没拿,要知道她们一家人可是有名的斤斤计较,一个鸡蛋的亏都不能吃。现在半屋的都没拿,肯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那家人搬走当天还没什么,到了第二天夜里,弟弟就开始哭,哭得很凶,我姥姥起来哄,怎么都哄不好。一直哭到凌晨三四点,可能是哭累了,才睡过去。这可把我姥姥为难坏了,白天还得干活,哄孩子哄了一夜,早上连做饭的精神都没有。
吃饭的时候我姥姥还问我妈,白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妈想了想,什么事情都没有。虽然我妈这么说,但是她一下就想到了那个哥哥。白天她带弟弟玩的时候,弟弟一直说哥哥在看着他们。我妈到处找,也没找到那个哥哥,问弟弟,弟弟指着走廊拐角说,哥哥在那里。


弟弟这么一指,我妈吓坏了,也不敢在下面呆,直接就跑出去了。出去之后,我妈再问弟弟,才说那哥哥没来。
这件事情并没有因为我妈没说原因就结束,到了第三天,还是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弟弟又开始哭,比头天哭的还凶,简直就要哭死过去一样,而且一边哭一边往我姥姥怀里躲。我姥姥知道不对劲儿,就开始骂,说冤有头债有主,谁害的你你去找谁去,你吓唬个小孩算什么本事。我姥姥口齿伶俐,小时候跟人骂架就没吃过亏,骂了有半个小时,弟弟终于停住了哭泣,趴在我姥姥怀里睡着了。
就在我姥姥把弟弟放下的时候,她忽然听到房间里响起了一阵男人的哭声,又委屈又压抑。一开始我姥姥还以为是我姥爷哭,还扒拉了一下我姥爷,把我姥爷烦的,一翻身又睡着了。
我姥姥嘟囔一句,男人有什么用,仔细去听,才听清那哭声来自门外。她不敢吭声,怕有坏人,就贴着耳朵趴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我姥姥说,那哭声飘飘忽忽的,就在外面走廊,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似乎是在徘徊。
听了一会儿,我姥姥大着胆子骂道,大晚上不睡觉,鬼哭什么?再哭我喊人了。
我姥姥喊完,门外那哭声才呜呜咽咽的远离了。听着声音是往里面去了,只是去了哪里,我姥姥不知道。
从那天之后,地下室有鬼的事儿就传开了。当然这里面也有我姥姥的功劳,没事拉着这家说说,跟那个人聊聊。但更多的人只是听到了那个哭声,在地下室徘徊彷徨,真说见到,谁都没有见过。
不过过了差不多半个多月,地下室开始鸡飞狗跳起来。每到夜里十二点,拍门声总会想起,啪啪啪,啪啪啪。那拍门声中带着明显的水渍,从通道那里开始拍起,一家一家的拍过来,拍到我妈门口,那拍门声中就会带着哭泣声,一声一声的喊小宁。
每当拍门拍到这里,弟弟无论谁的多熟,总会在梦中惊醒。我姥姥一边安慰弟弟,一边开骂。骂的那个难听,骂完门外骂我姥爷。因为无论门拍的多响,我姥爷那呼噜震天响,就是不醒。
那段时间里,我姥姥就像是镇宅的,保护着这个家的安全。但再好的镇宅,也有失算的时候。
我妈说,虽然那几天有我姥姥的金牙铁口护着,拍门的哥哥不敢进来,但其他人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好多人被拍门声吓得受不了,陆陆续续搬走了。地下室越来越空,到了最后,竟然没剩下几户人家。
人一少,这地下空间就越发没人气,也越来越阴冷,大夏天的,都有点冻人。那哭声和拍门声出现的时候也越来越早,最早的一次,天刚黑就出来了。但那次一直在通道那里徘徊,并没有挨家挨户的拍门。不过就算这样,那天我姥姥姥爷不在家,就我妈和弟弟在,也挺吓人的。
不过最吓人的不是那天晚上,而是某天中午。
那天阴天,我姥姥出门前还嘱咐我妈,万一下雨,别忘了把衣服收回来。那会儿洗完衣服都是拿出去晾晒,地下室又阴又潮,衣服晒不干。因为我姥姥的嘱咐,我妈还特地把弟弟带出去玩,以便真的下雨,好收衣服。
玩到十点多,天色忽然黑下来,还真的下了雨。我妈手忙脚乱的收了衣服,带着弟弟回了家。
回到家里,两个人没事干,就在地下室瞎逛。很多人搬家的时候走得匆忙,屋子里有些遗留,我妈就带着弟弟去捡。说遗留,不过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或者破鞋烂袜子,或者烂碗破罐子。当然也有惊喜,能捡个梳子卡子,或者残缺小人书什么的。每当这时候,姐弟俩就能高兴半天。
那天姐俩在下面瞎逛了好久,捡了好多乱七八糟的,还有一本残破的小人书,还是彩色的。我妈说,那天她和弟弟特别高兴,正准备回家,外面一声闷雷,地下室停电了。
其实那时候停电是常有的事儿,只要一停电,大家要么睡觉,要么出去闲聊天。一根蜡烛也不贵,五分钱,大家能省一点就省一点。白天停电的时候也有,我妈就带着弟弟出去玩儿。但是那天不一样,地下室一黑,平地起了一阵冷风。
那风慢悠悠的,从很远的地方吹过来,吹在人的身上冷冰冰的。我妈说,一下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而且这风一起,弟弟转身就抱住了她的大腿,只喊姐姐我害怕。其实我妈也害怕,只是弟弟在身边,就算她真的害怕,也得硬撑着。她弯腰把弟弟抱起来,安慰他说别怕,姐姐带你出去玩。
地下室不同外面,没了灯之后,真的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平常一停电,我妈都会点上蜡烛,带着弟弟出去。可是那天是在别人家捡东西,哪里来的蜡烛?我妈没有办法,只能凭记忆,摸索着墙壁走。
有经验的人知道,有光和没光,人们对于时间的感受是不一样的。人处于黑暗之中,没有什么参照物,加上焦虑,时间过的非常缓慢。而且越是缓慢越是着急,越是着急越是找不清方向。
那天我妈也不例外,在黑暗中走了很久,怎么都找不到出口。越是找不到,她心里越是害怕,加上怀里的弟弟也害怕,慢慢的就焦急起来。就在这时候,她耳中似乎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吸。那呼吸带着凉气,轻轻的喷在她的耳边。
这呼吸一起,我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腿一个劲儿的发软,想走路都迈不开步子。弟弟本来一个劲儿的喊姐姐我怕,这时候也不吭声了,只是用力的抱着她,小脑袋趴在我妈的肩膀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而这时候,随着那个呼吸的越来越清晰,我妈耳中似乎听到了一个人在跟她说话。具体说的什么根本就听不清,但我妈知道那个声音在给她指导方向。下意识的,我妈就按着那个声音指导的方向往前走。
要说往哪儿走的,我妈根本就不知道,就是跟着那个声音说的走。我妈本来就害怕到腿软,怀里还抱着弟弟,加上手里还拎着东西,所以走得并不快。那个声音一直都慢悠悠的,也不催促,就是该拐弯了就顺便说一声。但是走着走着,那个声音严厉起来,催促着我妈快走。
我妈胆子小,也不敢反抗,就听了那声音的话,急急忙忙的往前赶。也不知道赶了多久,鼻子中忽然闻到了一股腐朽的气味。那气味潮湿的很,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臭味。这味道我妈太熟悉了,就是那通道的味儿。
但是走到这里来之后,那声音还在催促,我妈想往回走,但那声音非常的严厉,大概意思是说,你要是回去我就把你弟弟杀了之类的。我妈很害怕,这时候也有些糊里糊涂的,心里直害怕弟弟被杀,就顺从的听了那声音的话,继续往前走。
黑暗中我妈也不辩方向,走到头她才知道到了铁丝网跟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妈一伸手,就把那通道上铁丝网门上的锁扭开了,打开门就走了进去。
进了门,她还想着千万别被人发现,反手还把门关上了。
关上门,那个声音在她耳边吹气,让她继续往前走。她明明知道进了通道,也感受到了前方有危险,可一点都没犹豫,踩着通道内的泥水,闻着腐臭的味道,一直往前走去。
走了没几步,弟弟就在她怀里唧唧的哭,小声说姐姐我怕,姐姐我怕。弟弟这时候说话的声音,和平时害怕说话的声音不一样,明显是怕到了极点,又不敢说出来的样子。
我妈就拍着他的后背,跟他说别怕别怕,咱们就快到了。其实这些话并不是我妈想说的,而是那个声音教她这么说的。她这时候也害怕的不行,最想的就是扭头往回跑,直接从这通道是跑出去。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脑袋不争气,腿也不争气。而且这时候我妈抱着弟弟也累了,胳膊酸的不行,想把弟弟放下来休息一会儿。但那个声音一直催促她,所以她一直都不敢停。
我妈那时候的感觉,似乎在通道里走了好久,腿也累,胳膊也累,觉得已经走到通道尽头了。到了这个时候,她实在坚持不住了,心里一气,就停住了脚步,把弟弟放了下来。
弟弟一下地,死死的抱着她的腿,小声的哭喊,姐姐我怕,姐姐我怕……
就在弟弟说这些话的时候,通道深处吹来一阵凉风,那风缓缓的,就像有人在散步一样。这风一起,一个低沉的哭声也缓缓的响了起来。
那哭声一边哭,一边喊我妈的名字,小宁,小宁,我好怕呀,这里好冷……
我妈一听那声音,马上就听出来那个是谁,但还是问了一声,谁?
我妈这一句问完,那个声音还是喊我妈的名字,小宁,是我,我好害怕,这里好冷呀,你别走了,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我妈听了这个话,想转身就跑,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腿一阵阵的发软,怎么都抬不起步子。而这时候,通道深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慢,似乎走起来很费力,踩在通道的地上沙沙的响。
我妈听着这个脚步声,身上一下就凉了,她知道来的是那个哥哥,可心中害怕,脑袋一阵阵的发空,下意识的就抱住了弟弟。而弟弟这时候似乎是惊吓到了极点,嘴里没命的喊姐姐姐姐,喊到后来,姐姐也喊不出来了,只能一个劲儿的啊啊叫。我妈急得要命,却没有丝毫办法,而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等那脚步声到她跟前的时候,她明显的闻到一股腐臭味,然后一只又黏又滑的手摸上了她的脸。这只手不光又黏又滑,还冰冷僵硬。
被这只手一摸,我妈似乎一瞬间清醒过来,她猛然想起,今天捡的东西当中有一盒火柴,就装在裤兜中呢。她一伸手就把火柴掏出来了,在黑暗中摸出一根,对着火柴盒一擦,没擦着,火柴棒飞出去了。她手忙脚乱的又拿出来一根,狠狠一擦,只听刺啦一声,一道亮光打破了黑暗,一瞬间刺得的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我妈后来说,她很庆幸能点燃那根火柴,同样也很后悔。
庆幸的原因很简单,就是看清楚眼前的情景了。后悔的原因也是一样,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景。
亮光之下,并没有黏滑冷硬的手,也没有人,只有一具尸体,静静挂在一根绳索上,脖子被拉的老长,舌头也伸出来老长。看清楚眼前的情景,我妈吓得尖叫一声,远远的把火柴扔了出去。
在黑暗中呆了一会儿,她反应过来,抱着弟弟就往外跑。黑暗中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才跑到铁丝网门那里。在铁丝网门那里我妈摸了好久,才摸到那把锁。可是锁摸着了,她怎么都扭不开。明明锁是她自己扭上的,而且真的没锁上,怎么就打不开呢。
我妈颤抖着双手开锁的时候,清晰的感受到了身后缓缓吹来的凉风,那脚步声顺着凉风沙沙沙的走了过来,小宁小宁的声音在她身后轻轻的响起。我妈吓的魂都要飞出来了,又是扭又是拽,又是用脚踢,可是那锁怎么都打不开。
而此时,那个脚步声已经到了她身后,她甚至都能闻到身后那股腐烂的臭味,而弟弟也死命的哭喊,姐姐姐姐……
就在弟弟的哭喊声中,一只手轻轻的搭到了我妈的头顶,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脑袋传到了全身,我妈身子一软,坐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与此同时,我妈觉得自己耳后响起了一阵呼吸声。那呼吸同样带着凉意,喷在她耳边,一声低沉的呜咽声慢慢的响了起来,小宁,我好怕……
这声音响起的时候,我妈一动不敢动,弟弟趴在我妈脚下也不敢动,别说哭声,连呼吸声都小了很多。
就在我妈绝望的时候,一个高高的嗓门在远处响了起来,小宁,小宁,你在哪儿?随着这声高嗓门,远处的黑暗中闪过了一道光。听到呼喊,我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高声呼喊,妈,妈……
高嗓门的是我姥姥,外面下雨没法干活,她和我姥爷就回来了。到了家见到下面停电,没见到我妈他们,又在外面四处找了找,都没找到,就想着是不是还在下面,这才有了我姥姥拿着手电喊我妈的情形。
我姥姥找到我妈的时候,才发现那把锁是已经锁死了的,而且锈迹斑斑,很明显很久没有被打开过了。那把锁从来没有被打开过,我妈和弟弟是怎么进去的,成了谜。而且后来那把锁是我姥爷拿锤子砸开的,要说单凭我妈一个小孩能把那锁开了,才奇怪呢。
我妈对那天的事情心有余悸,她说,要是我姥姥再晚来一分钟,她和弟弟可能就被那个哥哥抓走了。
我问她,那个哥哥不是死了吗?
我妈说,对,已经死了,自己在通道内上吊死的。后来厂里下来人,把尸体清出去了,然后把通道封了。
我问我妈,锁都锈死了,那个哥哥是怎么进去的?
我妈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出了那件事情,我妈就从哪里搬走了。只是搬走之后到现在,我妈都不敢关灯睡觉,无论什么时候,家里的灯必须开着,可想而知这两件事情对她的影响有多大。


好了,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想看沂河鬼棺、狐狸庙、鬼藏尸、鬼敲门、三寸地仙、鬼妓女、夜游神、红花轿、红吱嗝鬼等民间传奇故事,请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平台:玄黄妖鬼社(QH2937)
我还在喜马拉雅和网易云开通了有声书,搜青壶故事馆就可以收听。《运灵》也开始在喜马拉雅和网易云连载,不过名字叫《运尸》,需要大家多多支持……
你好,我是写故事的青壶,请祝我幸福……

大家都知道些什么灵异事件?429 / 作者:昀离936 / 帖子ID:108549
online_member 发表于 2023-2-2 15:00:38 | 显示全部楼层
真事,可能撞到了黑白无常
我高考前爷爷突然中风,截去了下半身,瘫痪在床,我爸妈就带着我回去看望我爷爷,因为马上就要高考了,之后万一人没了又和我高考冲突就怕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我第一眼见到我爷爷,就觉得,我爷爷要走了
农村里苍蝇很多的,我奶奶也快90岁了,但那些苍蝇都只爱停在我奶奶头发上。而我爷爷躺在床上,身上手上脸上一直都有苍蝇围绕停留,赶了又来赶了又来。
我爸笑着说,“牙老子,你儿子和你孙子来看你了”
我爷爷张开了眼睛看了我们一眼,只能咿呀咿呀的说了我们也听不清的两个字,然后就开始一点点的流眼泪。
我当时整个人都特别难过,我爸转头就和奶奶说话去了,我抓着爷爷的手,眼睛红了,想哭又哭不出来,就一直看着我爷爷流眼泪。我爷爷很疼我的,每次去赶集都给我带小笼包。之前还作为优秀农民代表还是工人代表被毛主席接见过授了勋章。我从来没想过会见到我爷爷变成这样子。
然后我奶奶和姨妈就告诉我,截肢之后医生说情况还好,应该还能活两三年。
那天晚上我就和我爷爷一起睡一张床,给他赶苍蝇。

大家都知道些什么灵异事件?560 / 作者:大和797 / 帖子ID:108549
我平时很少会半夜醒来,一般一睡就是睡到第二天的,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醒了
外面在刮狂风,然后又下大雨又打雷,我们的床正对着门,我就看到那个门被风吹的摇摇晃晃,很奇怪的是平常那个门怎么轻轻开都会发出吱呀声,但是这次一点声音都没有。
然后那个门突然开的大了点,从门缝旁边探进来一个黑乎乎的戴着高高的头冠的人影,从他和门的缝隙中看过去还有一个白色的人影在外面等着。
我是很怕鬼的一个人,平时鬼片都不敢看,但是不知道为啥那天晚上虽然看不清黑色人影的脸,但是我却觉得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他很平静一点恶意都没有。
那时候我以为我在做梦,就做了一个很蠢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的动作-我对他伸出手,张开手指,然后一根一根地数自己的手指头,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那个黑色人影就笑了一下,我也看不清他的脸但就是能感觉他在笑,而且那个笑容,又特别特别邪恶,但又一点恶意没有...
然后我收回来手,黑色人影就缩了出去不见了
这时候我明明很清醒,又特别累,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外面天气很好,我问了姨妈和其他家里人,都说昨晚风平浪静,既没有下雨也没有刮风,更不用说打雷什么的,如果真的下那么大雨也不可能一早上起来就干了。于是我以为这就是个梦,没有放心上。
第二天我们就回广州了,开了几个钟的车,刚到家,我爸妈就接到电话说爷爷去世了,我听到了一开始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医生都说还能活一段时间,结果这么快就过世。随后突然反应过来,我那晚怕是遇到黑白无常了,然后一阵后怕。
希望我爷爷下辈子能生活在一个富足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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