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塞俄比亚有丰富多彩的原始部落,是了解非洲少数民族的绝佳之地。各种传统和仪式,以及与不同部落族人零距离的接触能让现代社会生活已久的人感到耳目一新。奥姆河谷就像个缩小版的世界,部族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文化通过战争、市集不断交融,各个部落共享着大到仪式,小到发型的很多习俗。我在埃塞的南方州(SNNPR)待了近一周,拜访神秘的原始部落,发现爱与另一个世界。
我从埃北与厄尔特利亚边境辗转抵达埃南城市阿尔巴门奇,落地即感受到埃塞俄比亚南北环境的巨大差异——比起埃北的高温干旱,南部气候则完全相反,温润宜人。阿尔巴门奇在当地语中意为“四十眼泉”,即以城市下方山脊底部繁多的泉水而命名。这里盛产水果,比如番石榴就可在此吃个饱,此外鳄鱼也是当地著名水产。埃南正是得益于如此优渥的气候,这里才有如此多的部落。
我从阿尔巴门奇起自东向西环线式地拜访诸部落。
拜访部落路线图
我在当地找到一个精通英语的向导Tesfaye,让他跟我几天,带我去部落。哥们儿巨能聊,一路上我们海聊政治与孩子,Tesfaye不忘时不时明里暗里宰我一小刀,我装作不知,倒也是开心得够够的。
Dorze族居住在阿尔巴门奇附近的Hayzo村 ,是最接近现代文明的部族。据说此族曾与象关系甚好,因此都把屋子盖得跟大象脑壳似的。虽说象屋的来源未免牵强附会,但不可否认的是Dorze人的建筑工艺是真不赖——他们就地以周遭丰富的竹材造象屋骨骼,再以芭蕉叶覆盖之,花上数月乃至半年时间就把这有棱有角的象屋做好,通常可达12米高。
逐渐变矮的象屋
不过当地蚁患严重,加之气候潮湿,因而每隔几年便要锯掉底层腐坏竹架,所以象屋会愈加变矮,待到象屋不能使用时Dorze人就另择新址重建。这种利用自然条件改善居住环境的方式,在整个奥莫河谷堪称模范。
象屋外部顶部处有2个酷似大象眼睛的三角状凸起,是用来排烟的——当地人在象屋内烹饪。
内部规划则很简单:象屋占地为圆形,圆心处是会客厅。圆心外围的圆环便是寝室。Dorze为了防止野兽侵害牲畜,动物们也跟主人居住在一起。
在象屋旁边尽是当地人称之为“Ensete”的假香蕉树,虽然不产香蕉,但在Dorze人的生活中,这种极为耐旱的植物(据说可以7年不浇水)却扮演了更重要的角色,Ensete的果实甚至茎叶是Dorze族的主要粮食。
象屋外延的院落里清爽干净,晨光也落得正俏,几个族人正在织布,一派满满元气的感觉。
Tesfaye招呼我坐下,族人正在为我用香蕉树做Dorze族传统的烙饼Kocho ,招待会上他们灌我喝一种叫做“areke”的酒,40度左右,一个人说yo,其他人一起说y-o,干杯的意思。
Dorze族传统的烙饼Kocho
Dorze部落跟我们的少数民族村寨相似——依山而居,因地制宜,接近现代又恪守传统。
阿尔巴门奇扼守在奥莫河谷边缘,像是现代社会和原始部族的一道分界线。——离开阿尔巴门奇我继续向西前往Jinka镇,从现在起,网络甚至水、电,都会渐渐成为另外一个世界的符号。
Jinka镇是通往Mago National Park的必经之地,这里每周六有盛大的集市,周边各部落均会聚此交换货物。我抵达时本是周六,可集市到下午便基本散去,只剩下虔诚的穆斯林依旧如故地在广场上祷告
我继续往西,在Banna族的村落里遇到一户好客人家,男主人正好放牧归家,一来二去便邀我们住下,正好落个歇脚的地儿!
Banna族的女性胸前佩戴着贝壳做成的披挂很是亮眼,很难推断出远离大海的部落人是如何得到这些大小相近的物件来。比起Dorze族,Banna族更加符合我们对“部落”的定义——绝对原始,衣不蔽体,有着极强的环境适应能力与生存能力。
面对这个没有穿着上衣的女人,我有些紧张,不敢直视对方,怕被冒犯,而对话交流又不得不与其接触,不过看她神情自若,我的担忧也少了几分。她邀请我进屋坐下,烧咖啡给我品尝,气氛逐渐轻松起来。
入夜,我们躺在Banna人的草屋内,除了隐隐约约有些动物的咕噜声再无旁他;草屋无门,月光趁机钻进来,竟把屋子照个透亮;我钻出草屋,天幕中星月交辉,热闹非凡。
我差点忘了,我已在地球的另一端,在埃塞俄比亚最原始的部落里。
Banna族夫妇向我挥手告别
进入Mursi族的村庄
陶渊明用简净笔触勾勒出的《桃花源记》是我中学时代印象最深的文章,老师曾点评此文是作者表达对现实不满而杜撰出的虚拟世界。而今天在埃塞俄比亚,这个“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世界却是真实存在。——人类学家在上世纪70年代发现“Mursi”族时,他们竟不知所生活的国度被称之为“埃塞俄比亚”。
由于独特的风俗外貌——唇盘,Mursi族在东非部落中辨识度极高。早年前我就曾在杂志上见过mursi族的图片,不过那些异域奇闻看看也就作罢;而今天当自己置身其中,却是另一番感受。
炫富的女人
Mursi族世世代代居住在Mago National Park——当然,居住地成为国家公园那是后来政府的事。他们生活的环境非常闭塞,除了离文明城市距离较远外,有个最重要的是原因是,Mursi族长期生活在仪式和复仇之中,以征战与掠夺获取资源。
Tesfaye告诉我去Mursi部落一定选择在早上,因为下午狩猎征战的男人们都回到村落并且饮酒,具有很强的攻击性。
越野车翻过山谷森林,一路上能看到零零散散的人类聚居的痕迹,Tesfaye说这是Mursi人留下的——就像是营地。半路上一个持枪的雇佣兵上了车,看起来跟Tesfaye很是熟络,他是Tesfaye约定好陪同我们拜访Mursi的保镖。
我们的雇佣兵
阿兵哥很熟悉Mursi族居住的区位,指挥Tesfaye驱车前行。我们不久后在一块开阔地带停下,一群男人围拢过来,想必是Mursi族的。
阿兵哥与他们几番交谈后,酋长模样的男人示意让我们进去,这算是拿到进村许可证了。
雇佣兵始终跟在Mursi男人警觉地走在前面,我紧随其后,气氛竟有些紧张。
其时正是早晨七点多,族人们刚从矮小的茅屋内钻出来开始一天的生活。相比起Dorze族所建的象屋,Mursi族的屋子显得极为简陋:矮小的茅屋最高处不足成年人高,搭建是以树枝辅以牛粪干草,看起来摇摇欲坠;“门”仅仅是个半身大的“洞口”,或者说它是“孔”更合适——成年人要钻进茅屋都显得很困难。
Mursi族小孩
Mursi族的盘唇传统只在女性成员身上传承。据说Mursi男人怕自己的女人和女儿被别的部落掳去做奴隶,嘴上装上大盘子后使她们变得丑陋,别的族群就不会看上并抢去。该部落的女孩成长到十五、六岁时,会由部落里的女人把她的下嘴唇切开并放入木塞直到伤口愈合,然后女孩通过不断更换更大的木塞使得下唇可以包住更大的陶盘或木盘,部族中的女人的嘴唇最大可以包住直径12厘米左右的盘子。除了嘴唇,耳朵也是经 常做这种“手术”的地方。
Mursi族女人佩戴唇盘过程
几个Mursi族女人们在用一种白色的粉末清理牙齿,盘唇的女性下颌的门牙都是缺失的,我想可能是因为盘唇之后下唇下垂导致门牙缺少保护,主动或被动失去的吧。
正在清理牙齿的Mursi族女人
一个开朗的妇女过来向我炫富——她说她有二十只羊和牛满山跑。有了她起头,其他的族人们也大方地向我围拢过来:一个对我的墨镜充满兴趣,煞有介事地戴上让我给她拍照;一个则已经把我的鸭舌帽给他家孩子套上了;她们的男人们坐下远处的树下笑而不语,其中一个小伙子问我要相机,让我教他拍照。一来二去后,我们之间的气氛活络起来。
我对他们的审美表示尊重但很难理解,担忧不甚洁净的环境是否会对他们的健康造成威胁,向他们小孩的教育问题提出疑虑。
我想他们同样很难想象,在地球的另一端,有着像我这样的一群人过着跟他们截然不同的生活,为车子房子孩子疲于奔波,甚至终其一生都难以满足。可太阳还是那个太阳,日复一日地升起落下,生命亦周而复始。
村落的小屋
Tesfaye说目前Mursi族目前大概有几千人的规模。受现代社会进程的影响,有的Mursi人已经融入了社会,说着,他拿出手机给我看一张照片:一个Mursi女人穿着得体长裙,正握着方向盘冲镜头微笑着;政府早在数年前就明令禁止盘唇,所以现在盘唇的女孩越来越少,在我拜访的几个mursi部落中,年轻女孩盘唇的几乎看不到了。
我认为,盘唇不宜提倡,但此传统也应在部落历史中留下存在过的痕迹。回国后不久,我从一个英国佬手上重金买下了http://Mursi.com这个域名,有朝一日我把它建立成关于部落的纪念馆,也算是为埃塞亚文化尽些绵薄之力。
与兵哥告别后,我离开Mursi前往Turmi镇。一路上白蚁塔林立,触目惊心。有的蚁塔甚至可达六米,这也印证了Dorze人“蚁患严重”的说法。灼烈的日光,干燥的风土,林立的蚁塔与周遭的树木竟浑然一体,甚至有一种荒诞的美感。
遍布的蚁塔
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白蚁也可以是优质的蛋白质来源。
今天,仍有许多非洲国家正遭受着饥荒。以蛋白质需求为例,据营养数据,中非共和国人民从饮食中摄取蛋白质不足(46克人均每天),远低于发达国家(如冰岛137克人均每天),这种饥荒蔓延于非洲大陆的许国家。由于缺乏资源,常规的农业模式存在缺陷和限制,替代方式刻不容缓。于是反观传统,在非洲食用白蚁是一种历史性生活方式,白蚁富含38%的蛋白质并具有丰富的铁、钙、脂肪酸和氨基酸。一只蚁后一年的蛋白质产量(繁殖白蚁)相当于60斤牛肉,这在非洲弥足珍贵。人们可以利用强光、烟雾和喷雾的方式来采集白蚁(工蚁),随后历经脱水,粉碎,为日常饮食提供蛋白质的成分。
穿过“蚁塔森林”,我来到Karo族村落,他们喜欢在身体和脸上涂上各种花纹,在嘴唇下镶金属针和其他装饰物,有一种震撼、和谐、野性的美。
Karo族当地人
其时烈日正当头,族人们招呼我去他们的“Bar”坐下,部落的阿姨们正在唱歌,见我过去递给我一支local beer——一种浑浊的黄色酸饮料,早在埃北我就领教过这种东非力满满的“啤酒”,有前作加持,我毫无畏惧,立马一饮而尽。
Karo族的Bar
一个可爱的小黑孩子试探性地和我牵手,熟络后扑到我身上让我抱他。不一会儿,其他孩子们也向我靠近,拉我过去看表演他们的弓箭射击。
擅长弓箭的Karo族小孩
Tesfaye说Karo族部落成员只剩下1500人左右,他们正逐渐地融入到现代社会中。站在Karo族高地上往远处望去,蜿蜒的奥莫河盘绕着一片无边际的平原,Tesfaye说那是土耳其人的棉花地。埃塞俄比亚南部土地肥沃地广人稀,有无穷的农业潜力。除了土耳其人,中国人的甘蔗糖厂也在此生根发芽。
从Karo族村落继续往南是Turmi镇,降雨较少的Turmi镇是连接西南端靠近边境的Omorate镇及Konso的枢纽,四周围绕着许多Hamer族村落。
Hamer族女孩
相比Mursi族的“主动降低颜值行为”,Hamer族的女性则习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们富有特色的发型,是将赭石,粘合树脂或油脂混合在一起,然后将其揉入头发,弄成古铜色的辫子 “Goscha”。Hamer族人也是纹身专家,只不过这种纹身是将皮肤切开,再向伤口加入木炭控制愈合程度和愈合后的形状。纹身也代表了多种含义,比如只有手刃过敌人的男性才能获得纹身的资格,可谓是“男子汉的勋章”。
做发型是Hamer族女人最擅长的
正在哺乳Hamer族女人
每年1-4月,Hamer部落还会举行男子成年仪式,挑战者要光着身子从牛背上来回穿行,所以又称跳牛仪式。
当举行跳牛仪式时,女孩儿身穿盛装——头、脖子、胳膊上都有艳丽的装饰物,小腿上还会绑上铃铛,随着舞蹈跳跃。女孩儿会准备很多树枝,然后请自己钟爱的男孩或者是最亲密的男人抽自己,并在自己身上留下伤痕,这些伤痕是荣誉的象征。抽打的动作非常快,只听“翁”的一声下去,女孩儿后背便直冒鲜血,几乎每个女孩后背都有各种不同的伤疤。打是情,骂是爱简直被他们展示的淋漓尽致。
被鞭挞后留下的伤痕(背上)
次日清晨,我去Omorate镇拜访Daasanach部落。
作为埃塞俄比亚最南部的部落,其原有的领地被埃塞俄比亚、肯尼亚以及南苏丹三国边界割裂,其中大部分Daasanach人现居住在埃塞俄比亚境内。
抵达边境管理处办理好临时通行证后,我乘独木舟摆渡过河来到Daasanach领地,上岸后入眼即是广袤无垠的良田,众多Daasanach人正在耕地。这么大面积的、有组织地、有计划地进行农耕这在其他部落是看不到的。
河对岸就是Daasanach族的村落
到了村口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Dawit接待我,他是Daasanach人,也是附近的高中生。家伙英语水平不错,很能聊,人也特别乐观,带我去他们村子到处走,见人就打招呼。
Daasanach人房屋比起其他部落稍微大些,不像其他部落以家庭为单位独居而是群居生活,大片满满当当的房屋更像是一个生活社区。他们家家都用篷布做防水,而当时时值旱季,想必Daasanach人是在此定居比较长时间了。
Daasanach族的小屋
一对Daasanach姐妹邀请我去她们家,我从狭小的门洞中进去做客。圆顶小屋内部空间比较富余,两姐妹说她们拥有一同个丈夫,养育了七个小孩,即便如此,屋内的活动空间还是比较大。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屋内陈设显然是不合理的,因为他们除了炊具,是不需要其他家具了。
姐妹俩饶有兴致地听我讲拜访其他部落的故事,要我把照片给她们看。在翻看到其他部落的照片时,她们不住地发出“啧啧”的惊叹声,想必对于外面的世界也只是听说未曾目睹吧。
Daasanach的bar
Dawit邀我出去,说是他们村儿的集市要收摊了,我赶紧过去看看。不过Daasanach人做的工艺品很难让人产生购买欲,她们倒是乐观,见我不买了,又围拢过来跟我聊天。
Daasanach族的市场
背后的纹身
Daasanach族是我这些天来拜访的部落中我最喜欢的一个,他们友善、乐观;他们积极劳动,重视教育,村口便是学校。或者说,他们更接近我们的生活方式。我问Dawit怎么不上学,他说他们high school下午才有课。原来埃塞虽有十二年免费教育,但是政府的师资力量匮乏,同一间教室上午是低年级的学生,下午则是高年级的学生,所以一个学生一天只能上半天课。
埃塞俄比亚路况不好,相对发达的北部城市公路网已经捉襟见肘,更不用讲偏远的南部。四天的行程下来我们越野车的三个备胎系数爆完,我跟Tesfaye从矮子里面挑将军,拿个相对完整点的爆胎好歹把车蹭到了某个通往阿尔巴门奇的小镇上。Tesfaye说他去找个修车补胎,找了个当地人带我逛。
此地正好是Arbore族的聚集地。
总人口不到4000人的Arbore部落生活在奥莫山谷中最干燥的地区,他们在水源充足的土地上种植玉米和甜高粱。这里的女人以佩戴各种手镯而出名,这些手镯大都用骨、黄铜以及其他金属做成。与其他部落的最大区别应该是他们的着装。Arbore族的女性成员在未出嫁前不可留长发且需要佩带头巾,而男性成员则是裹着头巾手持木棍。
未出嫁的Arbore部落女孩
为人妇的Arbore部落女人
Arbore部落的部落酋长
Tesfaye招呼我上车,我们继续驶向阿尔巴门奇。
一路上很多当地人提着黄色的水桶去取水。Tesfaye说这是政府从中东采购的废弃桶,再以很低廉的价格出售给当地民众,这是当地人采水储水最重要的工具。
取水的小黄桶我们终于开上公路,不久后看到很多当地人正在路边兜售着大包编织袋的炭。Tesfaye准备靠边停下,众人见此状,立即拽着大包炭飞奔过来。不待分说,一个灵巧的哥们儿已经扛着几包窜上车顶了。想来这波推销他已然胜出。
我问Tesfaye买炭作甚,他说用啊,家里做饭,烧水都用这个,其中一包他是送给他老板的。他说埃塞政府想把国家从农业国转变为工业国,企业生产需要大量的电,所以限民用电让路给商用发展已是惯例。Tesfaye家住亚的斯亚贝巴,首都人民业已既此,南部更不宵说。
回想起去过埃北的几个城市,比如亚的斯亚贝巴、默克莱、贡德尔,无一不有宏大的大学,
此刻,我们正行驶在东非大裂谷地区的奥莫河谷中,这里曾是人类文明的摇篮,是一块拥有光辉灿烂古代文明的土地。这里发掘了人类迄今最早、最完整的古人类遗骸——“Lucy”,说它是“人类起源地”丝毫不为过。
而经过几番风云际会,在数百年的征战与殖民后,非洲大陆渐渐远离现代社会的权力中心。时至今日,仍有大量的非洲人生活在闭塞与原始的社会状态中。各中味道,令人唏嘘。
我非洲大陆的这几天里,接触着周遭不断变换的部落人,与他们比起,我们显然有着更大的世界观,他们则偏安一隅以极原始的状态聊度此生。
可我竟不时思考同一个问题:生而赴死,何赴此生?
在部落的几天里还有几个小故事:
1.我在拜访Dorze族的时候,村里的向导在拜访的最后与我干杯告别,他突然问我:孩子与钱,你觉得哪个更重要?我竟一时语噻。我说当然是孩子重要,但是钱也重要,没有钱不能给孩子提供更好的环境啊。他说孩子重要,因为孩子是上帝给的,而钱是人挣的。
2.在拜访Karo族时一大群光屁股小黑孩子跟着我跑来跑去,我问Tesfaye当地人为什么生这么多小孩?他说,他们很爱孩子,哪怕是一个女人生了十个孩子,你问他要走一个,她都不会同意。
3.我有一天问Tesfaye,在埃塞最好的行业你觉得是啥?他说建筑、旅游和农业吧。他说他儿子以后的梦想就是学建筑设计。他还说政府为埃塞人提供的是12年义务教育,但是如果想要更好的教育质量,就得去“private school”,他的儿子女儿目前都在私立学校读书。我问他,私立学校很贵吧?
“It's expensive, but it's worth it.”他说。
我面前这个精明的黑人,离家千里拉活儿宰客,错了,载客,一路跟客户走街串巷风餐露宿,搞的钱都给孩子念书了,回去路上还不忘带上几包家里用的木炭。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敬了。
”拜访埃塞原始部落“这件事,我从未将它定义为“猎奇”;其情其景虽说让人耳目一新,可是我更多的是好奇在这个“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世界里,人们是如何生活,他们又有着什么样的价值观?
原来,他们和我们不一样,又极其相同。
生命与爱,活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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