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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3-2-10 07:5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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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呆在家里,偌大的家里只有我一个小人儿。听说这屋子在刚建完的时候才发现,风水不好,但奈何钱不够重新再建,只好找个风水大师做法。这不做还好,做了,我反而觉得这房子更加阴森森了。晚上,我时常听到一些声音,还能感受到刮风,太诡异了。有次,我甚至看见了一团阴气… 我出生那年,爷爷做了一个重要决定,退出江湖。
 这个消息传出之后,我家原本清净的院落顿时热闹起来,每天门庭若市,车水马龙,来人络绎不绝。来的这些人都是北方风水界的各路人物,他们来我家都是为了同一件事,劝说我爷爷放弃这个决定。
 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劝,爷爷都是那一句话,“这事,就这么定了。”
 有的人很失望,叹着气,摇着头走了。
 有的人很愤怒,指着我爷爷破口大骂,临走还砸了我家的桌子。
 有的人更过分,非逼着我爷爷在退出江湖之前,再给他们算一卦,不然的话,他们就赖着不走了。
 我二叔年轻气盛,见这些人这么不讲规矩,大怒,回屋拿出了他的七星宝剑,冲那些人吼道,“谁敢逼我爸,我弄死谁!”
 一声虎啸,山林寂静,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爷爷慢条斯理的抽完了烟,掐灭了烟头,站起来背着手走了。
 见老头走了,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看了看杀气腾腾的我二叔,默默的站起来,灰溜溜的走了。
 我爸身为爷爷长子,亲自将他们送到了村外。
 有一个人临上车时,转头指着我爸的鼻子恶狠狠地说了句,“君玉,回去告诉四叔,他这事做的不仗义!吴家欠我们的,你们早晚得还!”
 我爸迎着那人的目光,淡淡的说了一句,“好,我会让我弟弟转告我爸的。”
 那人一听,二话不说,赶紧上车走了。
 从那之后,再也没人来了。
 我爸后来对我说,爷爷为了我,把整个江湖都得罪了。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我们吴家虽然不是什么显赫的玄学世家,但是从我爷爷往上,祖上十三代都是风水师。只是我们这个家族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姓氏总是改来改去的。比如家谱上就写着,宋朝的时候,我们姓慕容,到了明朝时,我们就姓沐了。姓了两百多年的沐之后,到了清朝,我们又改成了吴姓。
 我爷爷叫吴念生,是吴家的第十四代传人,四十年前,他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卦师,人称梅花圣手吴四爷。因为他精通梅花易数,给人断卦从来分毫不差,所以不止老百姓请他断卦,风水圈里的很多风水大师遇上难事,也会悄悄的赶来沧州南河镇,找我爷爷为他们断上一卦。
 正因为如此,爷爷在风水圈的地位很有意思,名气不大,却没有任何一个大师敢于轻视他。所有人见了我爷爷,不管年纪多大,身份多高,都得恭恭敬敬的尊称他一声四叔。
 爷爷十六岁出道,五十六岁封卦,四十年间,他一共给人起卦三千二百九十九次,没有一个落卦(不准,不应,不验)的。爷爷是一个传奇,在他的那个时代,他就是那些风水大师们的神。
 对风水师来说,五十六岁并不是该金盆洗手的年纪,爷爷做这一切,确实都是为了我。他说人一辈子能起的卦是有数的,他这辈子,能验三千三百卦,算完了这个数,他就不能再碰这些了。
 他要把这一卦留给我,留给他唯一的嫡孙。
 所以,我出生之后,他就果断的退出江湖了。
 爷爷有两个儿子,我爸是长子,叫吴君玉,我二叔叫吴君怀,取自道德经七十章——知我者希,则我者贵,君子被褐而怀玉。我的名字叫吴峥,也是爷爷给取的,他说峥者高俊,出世绝尘,说这个孩子命格清奇,有仙府之缘,道家随缘而动,与世无争,就叫他吴峥吧。
 我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爷爷退出江湖之后,把大部分的心思都倾注到了我的身上。我小时候体弱多病,三天两头的发烧,拉肚子,我爸妈经常半夜带我去医院。断奶之后,爷爷就把我抱到了老宅里,亲自照顾我。
 说来也怪了,自从跟爷爷一起住之后,我再也没生过病。
 我的童年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我不爱跟人说话,总喜欢一个人躲清净。不上学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一个人爬到房顶上,默默的看着天上的白云或者繁星,浑然忘我,一坐就是四五个钟头。
 我妈怕我摔着,几次跟爷爷反应这个事。
 爷爷不以为意,他告诉我妈,“这孩子聪慧,你们不懂,别管了。”
 妈妈不放心,又去跟我爸爸说,强烈的要求把我从爷爷身边要回去,她要亲自带我。
 我爸也有这个念头,几次鼓足勇气想和爷爷说,但是每次话到嘴边了,生生的又咽回去了。没办法,别说他从小懂事,从来不敢忤逆爷爷了,就是我二叔那驴一样的脾气,一见了我爷爷,顿时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的。
 这是吴家的家风,儿子在父亲面前,还不如个孙子有尊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慢慢的长大了。
 我十一岁那年,爷爷六十七岁了,那年中秋节过后,爷爷开始教我吴家的风水术数。我先学的是风水,学得很快,我爸和我二叔学了二十多年都没学明白的东西,我只用了半年左右就全部学会了。之后爷爷又教我算卦,教我符咒,教我内功,教我练武术。
 学习的东西越来越多,每天都很辛苦,我一边上学,一边钻研我们吴家的秘术,那段日子,特别的充实。
 三年后,我十四岁,上初中了,爷爷也七十岁了。
 过完他七十大寿之后,爷爷的身体突然就不行了,一连几天,吐血不止,不久就去世了。
 弥留之际,他把我爸,我二叔和我叫到身边,让女眷们回避之后,交待了三件后事。
 第一,老宅和县城的新房子留给我爸。
 第二,他的所有存款,除了给我十万之外,其余的都给二叔。
 第三,他在京城还有一套房子,留给我。
 他说他走了之后,就让我去京城,从此以后,一个人住那。他告诉我爸和我二叔,谁也不许给我钱花,同时也不许我出去打工,找工作。反正除了那十万块钱之外,我决不能再碰吴家的一分钱!
 我爸和我二叔很吃惊,他们说我还是个孩子,这么做......
 爷爷摆了摆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我爸和二叔互相看了看,接着都看向了我,目光里满是心疼。
 我不明白爷爷这么安排的用意,也不懂得爸爸和二叔那眼神中的深意,那时的我,只顾着伤心了。
 交代完之后,爷爷让我爸和二叔出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我们祖孙俩了,他从褥子下拿出一本用红布包裹着的书,颤颤巍巍的递给我,“打开。”
 我擦了擦眼泪,接过来打开红布,里面是一本线装古书,上面写着这么几个字——洞玄天机府秘传十二金光剑诀。
 我茫然的看着爷爷,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吴家的命......”爷爷凝视着我,“吴峥,你把它撕开。”
 我一愣,“撕......撕开?”
 “对!撕开!”爷爷的声音,坚定而果决。
 我不敢不听爷爷的话,颤抖着翻开那本书,心里直哆嗦,不由得又看向了爷爷。
 “撕开!快!”爷爷一皱眉。
 我克制住内心的颤抖,深吸一口气,一把将书撕开了,分成了两部分。
 其中有一页没撕好,扯开了,两部分各占了半边。
 爷爷笑了,松了口气。
 我却哭了,紧张的哭了。
 “傻小子,哭什么呀”,爷爷强打精神,指挥我,“把红布也撕开,把它们包好。”
 我含着眼泪,撕开红布,将两本残书重新包上,双手捧着递给爷爷。
 爷爷没有接,他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个红布包,如释重负的一笑,“你把它们带去京城,几年后,会有林家后人去找你,到时候,你随便选一本交给林家的人。你要记住,这书上的密法是我们吴家的命,爷爷从来没教过你。在林家人找到你之前,你绝对不可以学上面的秘术,知道吗?”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却没往深处想。
 爷爷让我把书收好,接着叮嘱我,“你要记住,你到了京城之后,可以交朋友,但不能出去赚钱。如果有人找你办事,你要问他姓什么?记住,你第一次办事是给唐家人办,所以除了姓唐的找你,其余的人不管给多么优厚的报酬,你都不能答应,明白么?”
 我使劲点头,“嗯,我记住了。”
 “明白么?”爷爷厉声问。
 “明......明白!”我赶紧说。
 爷爷这才放心了,语气柔和了些,“记住,爷爷交代你的这些话,和谁都不能说,就是你爸爸妈妈也不行。爷爷走了之后,你就去京城,不要耽搁,学也不要上了,到了京城,会有人给你安排好的。”
 “嗯”,我哭着点头。
 爷爷闭上眼睛,摆了摆手,“把东西收好,去把他们喊进来吧。”
 我站起来,先把书装进书包,接着来到外面,喊我爸他们进来。
 等我们再回来的时候,爷爷已经面带微笑,闭目而逝了。
 我爸噗通一声跪下,一声长号,“爸!”
 所有人都跪下了,悲天怆地,痛彻心扉。
 爷爷出殡那天,路上出现了九条三米多长的青蛇,身上沾满了白粉,在送葬的队伍前爬行,仿佛在为爷爷的灵柩开路。那一天,有数百人从各地先后赶来,连同全村男女老少,近三千人一起,为爷爷送葬。
 九龙戴孝,千人送葬,爷爷的身后事轰动了整个沧城。
 办完爷爷的后事,爸爸带我离开老家,将我送到了京城,住进了爷爷留给我的房子里。这是一个老式宿舍楼,位于通州,两室一厅,不算多好,但是挺干净。我爸陪我住了几天,给我买了个手机,办好了新学校的手续,等我入学之后,他就回去了。
 临走之前,他把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说,“这是你爷爷留给你的十万块钱,省着点用,不够了的话......”
 他下意识的想说,不够了跟我说,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冲我挤出一丝笑容,“不够了的话,自己想办法吧。”
 “爸爸,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我问。
 “你爷爷怎么跟你说的?”他反问我。
 “爷爷没说”,我说。
 我爸强忍着眼里的泪水,拍了拍我的肩膀,“照顾好自己,别给你爷爷丢脸,知道吗?”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辈子,估计我是回不去了。
 我没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爸爸转身上车,走了。
 我看着他的车远去,在他拐过路口,消失的瞬间,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没有家了。
 我在京城的生活,非常的单调。
 因为一个人很孤单,所以我的话更少了,在学校几乎没有朋友,放了学就回家,所有的课外时间,我全部都用来研究风水术数了。这些秘术在外人看来生涩难懂,但是对我来说,研究这些却是最开心的事。
 在没有爷爷和父母陪伴的日子里,五行八卦,阴阳术数,风水阵法,符咒手诀,这些就是我最好的伙伴。它们可以让我忘却孤独,忘却凄冷,纵然一个人生活,也能活的充实而快乐。
 唯一痛苦的就是,我学了这么多,却没有机会去施展。尤其是初三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同班的女同学,那女孩对我也有好感。但是最终,她却被另一个小子给追走了,成了他的女朋友。
 而说来悲哀的是,那小子追这女孩的手段,竟然是帮她算八字。我那天眼睁睁的看着他泡我喜欢的女孩子,看着他用从网上学来的三脚猫功夫忽悠那女孩,五句话,两准三不准的。但就是这样,也让那女孩震惊了,觉得他好厉害,然后不久之后,他俩就成双入对了。
 那段时间我特别痛苦,我特想告诉那女孩,那孙子是骗你的,他根本不懂这些!可是最终我什么也没说,因为爷爷说过,我第一次给人办事是给唐家人办事,而那个女孩,她叫李菲。
 初中毕业后,我和李菲以及那个小子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分班的时候,我和李菲依然是同班,那小子在我们隔壁班。不久之后,他又故技重施,泡上了另一位更水灵的女同学,把李菲甩了。
 李菲很伤心,那天晚上把我喊到操场,哭着跟我说那小子和她分手了。
 她抱着双腿,哭的梨花带雨,双肩微微颤动。
 我伸出手,想安抚她,犹豫再三之后,我终于还是没敢。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说了一句话,“还好我没上他的当,起码我还是清白的......”
 我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仿佛被人用刀从背后刺穿了心脏。
 李菲是想向我暗示,若是换了别人,听了这话该欣喜异常。但我不是别人,我听到这句话之后,本能的就明白了,李菲已经被他......
 见我不说话,她扭过头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吴峥,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沉默片刻之后,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了句,“没......没事......”
 “你不信我?”她问。
 “我......信......”我违心的说。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沉默了几分钟后,我站起来,“别难过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我把她送到宿舍楼下,她转过身来问我,“吴峥,你相信我,我和张毅真的没什么的!”
 我也想相信她,可是......
 那一刻,我真希望自己不懂术数。
 她转身上楼了。
 我离开学校,骑着自行车一路飞奔,回到了自己家里。进小区之后,我去超市买了很多酒,回家一个人喝到了天亮。
 我的初恋以失败告终了。
 李菲并没有闲着,在以后的两年里,她又谈了好几次恋爱。看来,失恋对她的影响并不大。反观她的惬意,我就过得很普通。
 没有再为谁动过心,也没有让谁心动过,一直形单影只,度过了高中剩下的日子。
 高考,总有人称心如意,也总有人失意。李菲被北科大录取了,她如愿以偿上了大学。而我,自认为没有学习的天赋,甚至放弃了高考。
 在一些人看来,我是不愿面对事实,但客观来讲我把更多的机会让给别人了,不是吗?
 高考也意味着各奔东西,我以为和李菲从此不会再联系了。但在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收到了一通来电。
 这通电话是李菲打给我的,这是分手两年里,她第一次打给我。犹豫再三,我还是接了,只是没了当初那种感觉。
 她在电话里想约我出来吃饭。但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我不想赴约,便扯了一个理由拒绝了。
 我不知道别人内心的想法,但我能理解别人的眼神。尽管,她的人生阅历丰富,特别是在感情这方面。透过她的眼神,我就知道她心里有我。
 我这个人沉默寡言,在许多女孩子看来就像个木头,很少有人能猜中我的心思。我和她的关系就像藕断丝连一般。
 这通电话怕是她想搞清楚这种关系吧,我的拒绝就是最好的回答。只不过,当天晚上我又喝了个烂醉。
 不上学和个无业游民差不多。我每天都在家,散步的路上两点一线。多余的时间研究秘术,甚至自己动手实践。算一些天气,试验阵法之类的事。
 一个月后,我与林家后人见面。她给我的感觉像是青春大学生,特别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把我给迷住了。
 我愣住了,很久没接触过女孩子的我内心一片慌乱。嘴里憋出一句“你是?”
 那女孩看起来挺自来熟的,面带微笑着说自己叫林夏,并且问道:“请问五四也的孙子吴峥在吗?”
 原来她是来找我的,我内心不由一喜。
 但又不忘回答她,连忙表明自己就是她要找的人,吴峥。
 “太棒了”她很是自来熟的伸出手,嘴上还说着“很高兴认识你。”
 不擅长交际的我自然没和她握手,只是把门打开了,让她进来。
 对于我的不礼貌之举,她用微笑掩饰尴尬,点点头,就进来了。
 我拿了一罐饮料给她,叫她在客厅等着。交代完之后,我进入卧室,拿出了事先准备的红布包。
 这两个红布包陪伴我已久,但我只能留下一个,爷爷的话我不敢违背,于是我只好留下一本给自己,另一本拿出了客厅。
 “这个你拿着。”我走到林夏的面前,并把红布包递了过去。
 林夏被这礼物给震惊到了,激动的接了过去,嘴上还在说着怎么对她这么放心,也不问问她爷爷是谁。
 我不在乎这个,知道她是林家后人即可,“不用问了。”我自顾自的开了一瓶可乐。
 喝着可乐,我顺带问起来她是否在学风水。她告诉我学了一点皮毛。
 我两眼发光,迫切想要和她交流一下,但她以没时间为由拒绝了。
 我好奇的问她,“你要去哪里?”
 她看起来有点落寞,良久后说道“我的爷爷去世了,我得拿着红布包离开京城,去南方,独自生活。”
 这种相同的遭遇让我的内心变得脆弱,不由得低声说“看来我们没有什么不同。”
 她看着我,重复了一句“你也是?”
 我默认,又喝了一口,“那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好。”她站起来,接着又向我道谢。
 出于待客之道,我路送她出门口。她果然很自来熟,丝毫忘记了刚才的尴尬,又伸出手,说要交朋友。
 老是拒绝人,这不太好,我做了一下挣扎,最终还是回握了。
 这种感觉真的好奇妙啊,很温暖,很有弹性,又很柔软的双手,有点让人爱不释手。
 还没回过神来,她已经抽了手,向楼下走去。
 她的背影纤细,给人一种美好的感觉。到底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啊,我没忍住闻了闻自己的手,上面还留有一丝丝香味。
 我看着她,愣住了,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作罢。我关上了家门,背靠门,发出了一声傻笑。
 林夏走了之后,吴峥内心不由激动,他终于可以打开红布包,学习一些秘术了。
 然后还有更加棘手的问题等着我,对于我一个无所事事的少年来说,钱是每日的只出不进,生活费基本没了。
 住在京城的这里面里,我爸委托一个朋友做我的监护人,他只负责支付我的学费,生活费自理。不过,生活费都是用爷爷给我留下的钱。
 十万块,在现在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但在京城这种地方,不省吃俭用,是用不了多久的。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我爸借钱,我就不信自己的亲儿子,还真能让我饿死不成。结果,还真借不到。
 借钱无果的我只能再找徐叔叔帮忙,但他时刻谨记我爸的话,只能给我出学费,别的不行,还让我谅解一下他的难处。
 钱是别人的,我不能因为借不到钱就冲别人破口大骂,只能互相体谅了。
 打完电话之后,原本的激动被平静取代,毕竟现在是穷逼一个,没钱搞秘术,于是又把红布包锁起来了。
 为了省钱,每一顿我都做到精打细算,生怕把钱花在了不该花的地方。但是我低估自己了,对于一个成年男子来说,一天一顿饭,那不是在开玩笑吗?
 而且我还是用了最低的标准,方便面加馒头,甚至还省了手机套餐的钱,就为等到唐家人找我那一天。
 这种日子过一个月,我就受不了了。年轻人,消化快,一顿实在不顶饱。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研究秘术,我在苦苦等待。
 几天之后,终于等来了。
 一天早晨,有人在按门铃。一开门,我就看到了穿着像暴发户的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
 “你好,你是谁啊?”我主动询问。
 土豪说他是来找吴四爷的孙子吴峥的。
 我以为他是唐家人,立刻点头表明自己就是吴峥。
 只见那土豪一脸的激动,急忙表明了自己的目的,说是请我给他姨妈看病。
 我一听觉得有点不对劲,赶忙问他“你姓什么啊?”
 “我姓赵。”土豪还没说完,就吃了我一个闭门羹。他在门外不依不饶,还说酬劳的事情可以商量。
 如果不看姓氏,光看钱,确实能吸引我。但现在不是钱的事,“你走吧,我不会去的。”
 饿得头晕脑胀的我又回到卧室躺下了。
 心里一直念叨,姓唐的怎么还没来找我啊。
 土豪怕是把消息散播出去了吧。于是原本冷清的门前突然变得热闹,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来拜访我,基本是来求我为他们做事情的。
 有些人害怕被拒绝,先不说目的,一上来就是一个几万块的红包。我可是很有原则的,不吃嗟来之食。
 塞了红包的,我还要再问一遍,姓甚名谁,如果不是姓唐的,一律拒接。
 赵钱孙李…我还认真数了数来人的姓名数量,好家伙,都快凑齐百家姓了,但偏偏来人都不如我意啊,没有一个是姓唐的,老天爷在跟我开玩笑吧!
 心里在焦急,精神上为倍受折磨,身心俱疲。
 饱受饥饿折磨的我觉得度日如年,就像过了好几年一般,吃不饱饭的日子我再也受不了了。两块钱能做什么?交个话费都不够。
 实在没有办法的我,给李菲打了求助电话,想让她借点钱给我周转。
 她在电话里答应了我,并表示马上就来我家。一天一顿真的是够折磨人的,我都瘦成皮包骨了,只是李菲她竟然哭了。
 “哭什么?看不出我减肥吗?”不懂哄女孩子的我,只能扯了这么一个不着边际的理由。
 这合理吗?反正李菲是不相信。她赶忙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我讥讽的说:“穷呗。”
 李菲没有忘记正事,她把眼泪擦掉,大方的拿出了一堆钱,叫我先拿着。
 “太多了。”习惯了节俭的我不想借太多。
 李菲的态度强硬,“你拿去用吧。”
 我不好意思的接过了钱,表明以后会加倍还给她。
 大气的李菲直接说不用我还,还拉着我离开房子。我不由得疑惑,问她“去哪里?”。李菲说带我去吃饭,原本想拒绝的我,却跟了上去。
 她扶着手脚无力的我去到一家烤鸭店,对着菜单,就是一顿乱点。我就像个饿死鬼投胎,一直把东西往嘴里塞,根本忘了还有形象这种东西。
 李菲满是心疼,一直给我加菜。
 吃着,我注意到一个女孩和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世界真小,又遇到了赵土豪。
 只见赵土豪指着我说,“表妹,就是他。”。短发女孩面带质疑看向了赵土豪。
 “哎呀真的是他!吴四爷的孙子,就这么大!”赵土豪赶紧说。
 女孩一听,快步来到我身边,冲我伸出手,“您好,我叫唐思佳......”
 我手一颤,筷子掉了。
 唐家的人,终于来了。
 其实唐家的人,早就来了,只是我误会了而已。
 吃完饭之后,我上了唐思佳的车。
 李菲目送我们远去,那一刻,她的神情有些落寞,她似乎有点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唐思佳今年二十五岁,是一家知名跨国科技公司的大中华区总负责人,年轻有为不说,关键是,人还长得很美,尤其是她的身材,极好。
 路上,她跟我说起了她妈妈的事。
 “我妈妈中邪了,被一个女鬼附身了”,她说,“这个鬼特别难缠,我们找了很多人驱邪,都是治标不治本。”
 “怎么个治标不治本?”我问。
 “当时管用,但一般超不过两天,那鬼又会回来,然后再找驱邪的那个人,他那套方法就不管用了”,她说,“就好像这个鬼有抗药性似的,找的人越多,它越厉害。折腾了几次之后,我妈妈身体越来越弱。后来没办法,我花重金,托朋友介绍,求一位在西山隐居的道长出山。但那道长说,他管不了这事,他给了我您的地址,让我来找您。可当时我妈妈发作的很厉害,我脱不开身,所以就让我表哥来了。可我表哥回去说,他好话说尽了,您就是不管这个事......”
 她眼圈红了,声音哽咽了。
 我有些尴尬,脸阵阵发烧,心说我怎么知道他是你表哥?要是知道的话,我也不用挨这些日子的饿了。
 心里这么想,但表面上我很平静,见她哭了,我从她手边的纸抽里抽了一张纸递给她。
 “谢谢......”,她擦擦眼泪,“后来我就继续找其他人,这段时间下来,京城能找的人几乎都找了,可是没用,那鬼不但制不住,而且越来越凶。昨天晚上,它又回来了,把我们都从家里轰了出来,还扬言说我再找人来驱它,它就杀了我妈妈。我快崩溃了,没办法,只好去西山找道长,道长说,这事只能找吴家少爷,他让我亲自来找您,所以,我就来了。”
 她看看我,“吴老师,这事请您千万多费费心,只要能治好我妈妈,花多少钱都行!”
 我没说话,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
 我学了七年的吴家秘术,但却从来没实际使用过,第一次办事就面对这么棘手的事情,心里没法有底。人就是这样,平时没机会检验的时候,总想找机会,用各种办法试一试自己的本事。现在机会来了,心里却有些发怵了。
 人命关天,容不得纠结,不管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我既然上了唐思佳的车,这事就只能管到底了。
 唐思佳的房子在昌平区,是一座豪华的独栋别墅。
 下车之后,我看了看那房子,问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只有我妈妈”,她说,“之前还有个保姆,我妈出事之后,她吓得辞职了。昨晚她把我们轰出来之后,我就没敢再回去,直接和我表哥去西山了。”
 “把门打开,我自己进去”,我吩咐。
 “您自己?”她不太放心,“能行么?”
 “那鬼现在控制着你妈妈,你们靠近的话,她会立即杀了你妈妈”,我解释,“我自己进去,她不容易察觉。”
 唐思佳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边的赵土豪。
 “少爷说的有道理”,赵土豪说,“表妹,咱们既然请人家来了,就听人家的。”
 唐思佳点点头,拿出钥匙递给我,“您自己小心点,那鬼特别凶。”
 “嗯”,我接过钥匙,转身走向门口。
 “吴老师!”唐思佳突然给我跪下了,泪流满面,“您一定要救我妈妈,求您了!”
 我没说话,点了点头,开门走进了别墅。
 外面烈日当空,别墅内却阴气森然,女鬼将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屋里也没开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我轻轻关上门,屏住呼吸,蹲下身子,凝神观察别墅内的情况。
 第一次办事,还没见到事,手心就冒了汗了。适应了十几秒后,屋里的景象慢慢清晰了。客厅很大,收拾的很干净,非常整洁,没有人,阴气非常重。这阴气有些异常,不像是寻常阴灵释放出来的,相比来说,它要重的多。
 我从小跟爷爷学吴家秘术,其中就有对付鬼怪的手诀和密咒,只是从来没用过,我也没真正的见过鬼。虽然没见过,但是我对气息很敏感。阴灵散发出来的阴气,是无根之气,身上会有刺痛感,但只停留在肌肤表皮,简单地说,就是会皮肤发紧。还有一种阴气,是风水造成的,这种阴气是有根之气,刺痛感不强,但是如冰针一般,能刺入骨髓。
 这别墅里的阴气,似乎融合了两者,不但皮肤发紧,而且还让人从骨髓中透出一股寒意。
 这就有点奇怪了。
 我静静的观察了几分种,确认客厅没有危险之后,慢慢站起来,走到楼梯口向上看了看,上面的阴气相比下面要弱得多。我左手掐雷诀,护住身体,沿着楼梯上到二楼,轻轻地打开了一间卧室的门。
 里面是空的,没有人。
 我退出卧室,接着打开第二道门。
 依然是空的。
 就在这时,楼上的阴气突然消失了。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心跳的厉害,赶紧退出房间,双手掐雷诀,将雷诀叠了三重。
 叠雷诀,是我们吴家独有的秘术。爷爷说过,一般人用雷诀都是单手雷诀,但雷诀实际是可以叠加的,一旦叠加,威力会成倍的增加。爷爷生前用雷诀可以叠加六重,我内功不够,只能叠三重。
 因为这是第一次办事,保险起见,我宁可杀鸡用牛刀,也不敢轻慢,所以直接叠上了三重雷诀。
 二楼还剩下两个房间,一间是卧室,一间是书房。
 我把雷诀交到左手,轻轻推开书房的门,仔细一看,里面是空的。
 只剩下最后一间卧室了。
 我关上书房的门,小心翼翼的走到书房门口,左手雷诀做好准备,右手握住了门把手。
 我定了定神,准备开门。
 这时,后背的皮肤突然一紧。
 猛然回头,只见一张惨白色的,五十多岁的女人的脸,冲我露出了诡异的笑。
 她的眼睛翻着,全是眼白。
 我心一颤,手一哆嗦,雷诀散了。
 她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什么情况?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屏住呼吸,定住心神,重新掐好了雷诀。
 但她离我太近了,根本没法叠雷诀。
 她不住的往我面前凑,我贴到了门上,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看不见我,但我只要心神一乱,她就可以闻到我的气息。一旦她发现我,要么就是攻击我,要么就是杀掉这个女人。
 她凑到我面前,嗅了几下,咯咯的笑了。
 那是一个孩童的声音,这样的声音,配上怨毒无比的诡笑,让我这个新手,头皮发麻。
 “唐思佳不听话,又请人来了”,女鬼阴阳怪气的说,“我可以杀这个女人了吧?嗯?”
 我心里一动,它在问谁?问我么?
 问完了之后,她歪着头,似乎在等着我答复。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会应该用雷诀打她,可是我身体却有些僵硬,手脚不听使唤了。
 附身的鬼远比鬼本身要可怕,我承认,我害怕了,我给爷爷丢人了。
 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我没尿裤子,就算是不错了吧。
 等了几秒钟,女鬼突然大怒,一声尖叫,张嘴向我咬来。我情急之下扭头一躲,同时左手雷诀打到了女人的肚子上。
 女人嗷的一声,像被电击了一般,向后弹出两米多远,撞到了墙上。
 一击得手,我顿时信心大增,趁她再次扑上来的空隙,双手雷诀叠加两重,迎着女人冲上去,躲过她的扑抓,伸手打到了她的额头上。
 女人一声惨叫,被打的腾空而起,摔出五六米远,沿着楼梯滚了下去。
 我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女人摔到了楼下,没动静了。
 我喘息了一会,这才意识到坏了,赶紧爬起来,向楼下跑去。
 这要是把唐思佳她妈摔死,那我是救人还是杀人?
 来到楼下一看,女人已经摔晕了,她的嘴角,鼻下,眼角和耳朵上全部都是血。
 七窍流血!
 我脑子翁的一声,懵了,不知所已了。
 愣了好一会,我回过神来,赶紧抱起她的身子,用手试她的鼻息。女人的身体冰冷,柔弱无骨,鼻子下气息全无。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真给摔死了。
 我傻了,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杀人了?唐思佳会不会让我偿命?我才十八岁!人生第一次给人办事,就把自己办进去了?
 我这里心乱如麻,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气场的变化。
 正胡思乱想着,我手机响了。
 我吓了一跳,哆嗦着拿出电话一看,是李菲打来的。
 她不放心我了,想问问我的情况。
 我把电话挂了,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发现,周围的阴气已经全部消失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的心迅速清醒了过来。
 爷爷说过,人死神光散,只要神光不散,那人就还有得救。
 想到这里,我凝神看女人的眉心,这一看,我惊喜万分!她的神光极弱,但是还没散,还有得救!
 我抓住她的右手,用内气试探,发现她的中脉被一股煞气闭住了,所以人才没气了,显出了绝气的死相。只要冲开那股煞气,她就能活过来。
 但是冲煞气,需要用她的神光,而她的神光仅剩下了一点点,根本不够用。我想了想,放下她,起身快步来到门口,打开门,喊外面的唐思佳,“你过来帮我!”
 “好!”唐思佳如获圣旨,迅速跑了过来。
 “我也帮忙”,赵土豪说。
 “你别动,在那等着!”我说。
 “哦,好......”赵土豪停下,退了回去。
 唐思佳进了门,我随手把门关上,锁上了。
 “我妈妈怎么样?”唐思佳赶紧问。
 “跟我过来!”
 我领着她来到楼梯口,她一看她妈七窍流血,腿一软,噗通一声摔倒了地上。
 “妈!”她爬到母亲身边,抱起母亲,无助的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泪水。
 “你先别哭,你妈妈没死”,我冷静的看着她,“现在我要救她,但我需要你帮我!”
 “嗯!”她强忍着眼泪,使劲点头。
 我在她面前坐下,让她抱好女人,接着命令她,“认真的看着我,集中全部精神!”
 唐思佳擦擦眼泪,集中精神,看着我的眼睛。
 “你是不是戴了隐形眼镜?”我一皱眉。
 “戴了!”
 “摘了!”
 “嗯!”
 她用最快的速度摘了眼镜,然后全神贯注的凝视着我。
 我同样也凝视着她,等到她的神光很足了之后,伸手在她眉心一捏,捏出一团神光,迅速按入了女人的眉心内。
 唐思佳一声闷哼,双眼顿时黯然了下来,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睁着一双眼睛,失神的看着我,仿佛丢了魂一般。
 我没管她,左手按住女人的眉心,右手掐指诀按住她的中丹田,以内气冲进她的体内,向上冲击中脉。女人经络内的气息很弱,所以我的内气可以畅通无阻,一路上行冲到她的眉心之后,引了神光,迅速向下,向那团煞气冲去。
 女人身子猛地一颤,嘴里涌出一口鲜血,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松了口气,把她放到地上,接着走过去抱起唐思佳,用手心按住她的眉心,“闭上眼睛。”
 她木然的闭上了眼睛,她会感觉眉心发热,然后刚才被抽走的灵魂就会回来了。
 约莫半分钟后,女人不咳嗽了,躺在那里痛苦的呻吟。
 我怀里的唐思佳也慢慢的缓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看我,接着如大梦初醒一般赶紧坐起来,去看她妈妈。
 “妈妈,您怎么样?”她抱着母亲,心疼的直掉眼泪。
 我站起来,“她卧室在哪?”
 “在楼上”,她噙着眼泪说。
 我从她手里接过女人,“你带路。”
 我们把女人送回卧室,放到床上,我仔细看了看她的眉心,见神光明显增强了,这才放心了。
 “怎么样?”她问我。
 “没事了”,我说,“让她休息一会吧。”
 “嗯”,她松了口气,感激的看这些,“谢谢您!”“没什么。”
 我转身走到门口,突然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刺骨的寒意。
 我一愣,停下了脚步。
 怎么还有阴气?
 见我停下了,唐思佳一怔,赶紧过来,“老师,怎么了?”
 我回头看看床上的女人,快步走到床边,用手沿着她的眉心一路向下,直探到她的丹田,果然,在她脐上两寸的位置内,发现了一小团若隐若现的煞气。
 我顿时明白了。
 那东西,它不是鬼......
 转载自:【悬疑鬼事】公众号
 作品:《乘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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